這樣的街道上,白衣少年一路急行,一塵不染的服飾和他平靜的臉龐與此時的幽州城格格不入,少年的身法奇異,像是剛剛出山的靈猴,好奇的觀察外面的世界。
“嗯?”少年停在一家藥舍前,摸了摸靠在木樁旁,瘦弱男孩的脖頸,旋即從懷裡摸了一枚精緻的小藥丸給他含住,不過數息,男孩便疲憊的睜開雙眼,看到俯視自己的人竟然不是親人,便有些慌亂的說道,“我小姨呢?”
“小姨?沒有其他人啊?”趙無秋左顧右盼之後,從無數的屍身上判斷,沒有女性,“可能是去什麼地方避難了吧……”
趙無秋猜測著這種可能性,畢竟瘟疫這種東西,能躲則躲,不然染上身後,生不如死。
“不會的!我小姨不會逃!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大夫,她不會丟棄她的醫者慈悲心!你一定是在騙我!我要去找我娘!”男孩很憤怒的斥責趙無秋的判斷,模糊的臉蛋上,表露出小野豹般的怒火。
“你冷靜一點,人心不可測,你怎麼確定你親人的品格,你的年紀還小,還不知道如何去衡量一個人的品行……”趙無秋語重心長的教育著固執的男孩。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我小姨絕不會放棄我逃跑的!她不是壞人……”
“咕嚕嚕……”男孩的肚子很搶鏡的叫了起來,猛然起身的他,感覺頭暈腦脹;這段時間的操勞讓小小的他,出現了一點點的貧血症狀。
“餓了吧,這是我們仙門的靈草,吃上一根,便能瞬間恢復體力,給你解解饞。”趙無秋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根長的像蒜苗一樣的草植對男孩說道。
男孩眼神憂鬱,這大頭蒜一樣的東西能壓餓?不過已經飢腸轆轆的他不由分說一口就吞了,根本不在意吃相的醜陋。
趙無秋蹲在男孩面前,手掌輕輕的撣了撣男孩滿是補丁的破衣服,這種布料在富貴人家只能用來裹木柴,這孩子竟然一直穿著。
“和我說說,幽州城中近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吧。”趙無秋面含微笑的說道。
“好……”男孩吃了仙草,也知道了趙無秋的來歷不凡,老老實實的說著幽州城的狀況。
據官方調查,幽州城的瘟疫一開始是從傭兵團中蔓延出來的,城內的大藥行沒有在爆發之前,找到相對應的方子,最可恨的是,他們還逃走了,再加上城內糧草短缺,僅有的糧食都被有錢的幾戶人家屯了起來,這些因素加在一起方才導致現在的局面。
“這麼說是因為傭兵出城狩獵,然後帶回來的瘟疫?”趙無秋問道。
“不是的,我小姨說,這是有人在刻意製造瘟疫,手段兇狠,而且幕後之人手眼通天……”男孩說到這裡,雙眸中竟有怒火閃出,身為醫者的後代,對這種放毒之人,可謂是深惡痛絕。
“你小姨?她怎麼說?”趙無秋一愣旋即追問道。
這孩子分析的鞭辟入裡,安承德的家人引起了趙無秋的注意。
“我小姨說,藥王谷的藥典中曾經記載過一次瘟疫:青周初始,萬獸意亂,皇城為妖鬼籠罩,天地失色,生靈十不存一,君求青天道尊降下普世甘霖,妖鬼盡散,天下安定。”男孩尊崇的說道。
“藥王谷?你小姨怎麼會知道這些兒?她是藥王谷中人?”趙無秋很好奇,《藥典》是藥王谷不傳秘書,外人是不會有機會看到的。
“我小姨是藥王谷傳人,她夢裡說的……”安承德訥訥的回答,從記事開始,安承德便有意無意的被小姨的起居所吸引,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觀察,觀察身邊的詭異;小姨帶著自己生活在偏僻的州府裡的角落,每日沒有索求的活著,身為窮苦老百姓中的一員,卻帶著和旁人不同的氣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