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孫權眼裡,曹叡當下怪劉曄獻策出錯,在根本上就有問題。劉曄僅是謀士,其非統帥更非君主。君主、統帥的責任在於採納建議,以及選人去執行。豈會自己抉擇出錯,而後去怪謀士無能?
用張郃出錯,或是說強行讓司馬懿出擊的鍋,需要曹叡自己背,而不是去扔給屬下。
今有了孫權安慰,劉曄心裡勉強好了些許,說道:“今陛下不信我,唯車騎將軍信曄。曄當好生為君獻策,以退漢賊軍兵馬。”
孫權拍了拍劉曄的肩膀,說道:“子揚信權,權自不負君也!”
說著,孫權看了眼手中錦囊,說道:“太妃少有託人寄信與我,此次託荀俁送信,料來朝中多有動盪!”
帶著憂慮的心情,孫權開啟錦囊。只見孫瓔在信中說,因張郃兵敗之故,司馬懿已全權執掌荊宛兵馬。
且吳質借張郃一事發揮,向曹叡上奏,表示張郃無法支援齊魯,孫權擊敗霍峻的方案已是無法成功,當下為求保險不如換上他將,以確保齊魯不會被霍峻奪取。
在吳質的奏疏下,曹叡略有意動。幸曹叡因擔憂臨陣換將,對戰事不利,並且孫權至今未有過失,曹叡放棄了換將這一念頭。
看著書信中的論述,孫權臉色沉了下來,罵道:“吳質匹夫竟敢蠱惑陛下,此人當殺之!”
“何事?”劉曄見孫權有如此反應,好奇問道。
孫權毫不避諱,將書信交予劉曄,說道:“吳質言我無將略之才,為避張郃兵敗之前事,請求陛下召我回京,更替大將繼之。”
劉曄瀏覽書信內容,直言說道:“車騎將軍缺軍功傍身,故才有吳質言語中傷!”
孫權多有些氣悶,說道:“吳質與我有間,昔初入鄴城時,我與先帝交好,吳質常言語誹我,言我不可深信。今十餘年來,權為大魏殫精竭慮,而吳質卻還在用言語中傷。”
說著,孫權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可信,說道:“吳質與司馬懿交好,常言司馬懿忠君為國,為國中棟樑。其與陳群交惡,則言陳群為昏庸之士,非國相之才。”
“殊不知吳質因貪戀富貴,致名聲臭惡,鄉人親友不願近之。”
孫權長嘆口氣,感慨說道:“他年階下囚,今朝座上客。權非魏之舊臣,但因略有才德,深受諸帝寵愛,得以榮登高位。然盛極為衰,權已招人嫉妒,倘不謹慎行事,恐將有禍上身。”
“悲哉!”
孫權抬頭而望,悲憤說道:“權為託孤之臣,竟不能制吳質惑主,是為權之過矣!”
見孫權為國憂慮,劉曄反過來安慰道:“今國事艱難,司馬懿之所以受人推崇,實因手握軍功。將軍如能立有戰功,非吳質所能中傷!”
“哎!”
孫權再次嘆了口氣,說道:“權有破敵之大志,但卻不知如何著手!”
劉曄沉吟少許,說道:“今清時分,城陽來報,賊有大批軍糧至鬱洲,不日將送往大營。將軍不如派精騎從旁海道南下,劫掠賊糧,以為建功!”
“劫糧?”
孫權來回踱步,問道:“上月劫糧被賊軍所驅,今月安會無備?”
劉曄緊隨孫權身側,說道:“上月我軍雖被賊軍所敗,但今月劫糧,可先以少騎襲之。如賊軍擊還擊,我軍則可退走。賊軍見我軍兵少且退,自會心驕少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