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富庶,劉璋可欺,所懼唯有蜀道。將軍若能興兵入巴蜀,則富貴隨手可取。將軍亦能取地為基,或留於子嗣,或得封高官。”
“時曹公欲封馬騰為益州刺史,馬超為漢中太守。行言語力爭,方讓曹操改封將軍為益州刺史。望將軍能為帳下部曲計,為大業而思。”
韓遂心中暗自掂量其中得失,又深思閻行言語。
遲疑半響後,韓遂說道:“且容我深思一二,觀馬孟起是何意思!”
待閻行退下,韓遂又看向成公英,問道:“伯傑,彥明所言有理,是為我之親信。今曹操遣我南下征討益州,我猶豫不決,不知可討否?”
成公英沉吟少許,說道:“彥明雖為將軍計,然多有私心,言語多向曹公。英竊以為將軍可討巴蜀,又不能盡力征討。”
韓遂捋著鬍鬚,深思說道:“此為何意?”
成公英斟酌言語,說道:“將軍地狹民疲,蜀道難行。將軍可借伐巴蜀之名,進據武都,取武都民資為己用。漢中若能破,則分取之;若不能破,亦能富之。”
“若曹操黃雀於後,關中馬氏首當其衝。將軍位於隴右,取武都、漢中民資,結交羌氐之卒,時有隴山險峻,外以馬氏子為前驅,將軍效仿漢之竇融、隗囂事,外結劉備、劉璋,盤踞西北,亦是可行。”
竇融,西漢末年盤踞在涼州的涼州王,時劉秀平關東,征討隴右,竇融請命歸降,入朝為臣。
頓了頓,成公英提醒道:“將軍根基在隴右,與羌、胡有恩,招呼故人,舍錢資與眾,可以有為也!然將軍破漢中,欲入巴蜀,則萬萬不行也!”
韓遂若有所思,念道:“假道伐虢,借伐巴蜀之名,取漢陽、武都二郡民資,分漢中富貴。時滅馬兒,佔據隴右、漢中,或與馬兒互盟,以御曹操?”
韓氏與馬氏的根基不同,韓遂起兵早,在隴右盤踞多年,與羌胡關係親密,根基在隴右。
馬騰起兵晚,在關中、隴右之間奔波,被韓遂趕到關中槐裡,在關中定居從而擴張自己的勢力。
馬超渴望漢中的兵馬錢財,幫他擺脫自身的枷鎖,席捲隴右,成為西漢末年隗囂那般人物。
成公英的建議,則是讓韓遂玩假道伐虢的計策,利用南征漢中之名,從武都郡上榨取民資,從而擴充勢力。
至於武都郡,位於漢中以西,隴右以南,位於入蜀大道上。漢、羌、氐盤踞其中,民有二三十萬之眾。雖不如漢中,但在貧瘠的西北涼隴大地上,武都郡可以說是少有的富庶之地。
沉吟良久,韓遂說道:“既欲伐巴蜀,遣子之事,斷不可為。”
韓遂已是年邁,他如今要折騰一番,斷不能再將兒子送到鄴城。否則他百年之後,將無人繼任。
時建安十五年冬,丞相曹操造令,拜韓遂為益州刺史,馬超為漢中太守,閻行為犍為太守。司隸校尉鍾繇作書喻關西諸將,起兵入蜀討妖道張魯、賊子劉璋。
韓遂、馬超於陳倉期議伐南,約韓遂從隴西出發走祁山道,過武都,攻陽平關;馬超從關中南下,走褒斜道,伐漢中。
馬超留龐柔守槐裡,以天子詔召程銀、李堪、張橫聚兵,許以重利,議徵漢中。
龐德議言,子午谷險峻,寡有人守,關中百姓走此道,逃入蜀中者眾。張魯妖道,少經戰事,聞關西進犯,必心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