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之亂,棄官南奔,攜民逃難者向朗,向巨達?”劉琦問道。
“正是!”
劉琦嘆了口氣,說道:“叔父能得人心,孤不如也!”
自家主簿心向劉備,你讓劉琦還能說什麼呢!
沉默半響,劉琦駐足於江畔上,眺望江對岸的山嶺,喘氣問道:“叔父既有大志,不知可否談談?”
似乎察覺到劉琦的深意,劉備直言不諱說道:“今天下之患,最大莫過曹操。我吳楚於金口重創曹操,曹操欲渡江滅吳楚,已是難成。”
“我吳楚之地,有長江千里之險,舟舸千艘,當無懼敵於江北。今下唯有上游巴蜀是為大患,若被曹操所得,我吳楚將岌岌可危。時中原之卒臨江北,巴蜀之眾據江水,交越之師兵荊南,恐不日將亡。”
“備以為吳楚合力,可先於曹操據巴蜀,後又南並交越,地有揚、荊、益、交四州。時有秦嶺大山為天險,又有江水萬里為長城,兵馬數十萬,百姓千萬。雖難復中原,但吳楚卻進退有餘,不畏曹操之兵。”
“然後呢?”
見劉備點到為止,劉琦追問道。
劉備猶豫半響,說道:“可建國立業,與曹操對峙,待天時有變,進據中原,光復漢室。”
“建國立業,光復漢室!”
劉琦喃喃而念,感慨說道:“叔父之志,非我所能比。自領荊楚以來,琦以為能復先君舊土亦是大幸,安敢想建國興漢之事。”
僅能說每個人追求不同,能像劉備年近五旬,仍思求興復漢室者。除他之外,世間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人。
寒風吹過,劉琦咳嗽幾聲,裹緊大氅,問道:“巴蜀險峻,有三峽千里之險,入蜀艱難。叔父怎敢斷言,能克巴蜀?”
劉備臉色淡然,直言說道:“益州使者法正已暗投我,出川之將孟達也為我所用。且別駕張松已獻益州機密輿圖與我,且為我之內應。”
平淡的語氣說著不尋常的話,劉琦已被劉備所透露出的訊息給震驚到。剛打完金口之戰不久,劉備居然已將手伸入巴蜀之中。
劉琦收斂驚訝的表情,感慨說道:“叔父雄才蓋世,果能與曹操較量者,非叔父不可。”
益州難取,眾人皆知。劉琦本以為西取益州,南下交州,屬於是口頭計劃,卻不料劉備已經在實施當中。今劉備這番言語,足以讓劉琦重新深思吳楚合。
沉默良久,劉琦問道:“若琦不幸離世,將荊楚託付與叔父,不知叔父何以待我子嗣?””
劉琦目光緊盯著劉備,生怕錯過劉備臉上的表情。
劉備聞言,面目肅然,說道:“伯瑋以大業相托,備不敢薄之。從今往後,伯瑋子嗣則為備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