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琴酒不記得自己有看過如此一大片血樣的花朵,這些花,大概雪莉會喜歡,可琴酒沒感覺。
他只對花中人有感覺。
琴酒看到人影眼角的一顆小淚痣。
北風!
怎麼會……琴酒來不及多想,因為他看到,那人影突然僵住,然後一把大劍穿過他的腰,腰上繫著的垂鈴脆生生的響,鮮血染成血紅色的衣服。
似乎更配這片花海。
如果他死了,琴酒大概會失明。
失去他的餘生,暗無天日。
那時,他還是組織那個琴酒,冷酷無情的機器琴酒。
人明明該為自己活。
……
畫面一轉,琴酒看到拿劍的男人,眼眶紅紅的跪下,渾身發抖,眼睛留下一行行血淚,拼命過去抱著花海中心的人。
花海中人的聲音很熟悉,帶著不同的溫柔,“傻,你明明知道,劍從心臟裡穿過,殺不死我。”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願意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世界去死,卻不願意為我死一次嗎?”
“不是已經讓你殺了一次?”那人語氣照樣平常,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晴,這是我第一次死,挺疼的。”
“對不起……”那個男人立刻慌亂起來:“我就是知道你要去獨自面對他們,我很生氣!我…我以為你會躲的,我知道你很怕疼……我想讓你放棄。”
“晴,那是一個世界,不一樣的。”他把插入腹中的劍拔出來,語氣平靜而理所當然:“我已經不怕疼了,晴,明天見,今天我要先送一個迷路的小朋友離開。”
“還有,對不起。”
死了一次的小白衣,現在帶著一身血衣走遠,藏在花海里的一個金髮的男孩,表情冷酷的看著一切……
那個刺劍的人,琴酒見過。
藏著的男孩,眼熟到極致。
天邊的夕陽一點點遠去,遠到琴酒看不見,到不了。
這是回憶,他原來曾經目睹他死去。
好羨慕那個能享受他如此溫柔的人。
……
那年有一個誤入地獄的活人孩子,他奇蹟般的飄過了忘川河,他沒有死,卻失去了一部分情感,失去了一部分記憶,而他最後遺忘的是:那個神仙般清俊的男子,送他回地球時,簽著他的那雙手。
他怎麼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