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笑了:“不過是上個樹而已。聖上說我文采第一,我還有些自愧弗如,不過要是說到腿腳上,本官倒是頗有些當仁不讓之處呢!”
白扶蘇恨恨的抹了把臉上的水,臉上妝容已是花了,索性全擦掉。她低著頭說道:“不敢勞煩李大人,扶蘇自己有腳。”
方才洛風因驚慌心虛,並不曾檢視池塘深淺。這塘子只不過到人肩頸處而已。一般人的身高輕易淹不到,走出來實際上並不難。
但扶蘇實在沒了氣力。她本來被下了烈性藥便渾身無力,又跑了這一路,才在水裡走了才沒兩步便一個踉蹌重新摔倒。
李飛看著她在水裡狼狽掙扎,不由輕嘆了口氣,揀根長的樹枝折下來,躍下樹向扶蘇遞了過去。扶蘇此時也顧不得與他計較那麼多了,慌忙雙手抓住了樹枝,被他拖了上來。
上岸後,扶蘇渾身溼透的蹲在地上。李飛看看她,開始解自己的衣服。扶蘇瞥見大驚:“你做甚麼?”
正忙活的李飛大人聞言挑挑眉毛:“不要想多了,本官准備去找人來幫忙,這之前不想讓你被別人看光而已。”說著,他將外衫脫下來丟了給她,那雙桃花眼順勢輕飄飄掃了眼唐衣身上,嘀咕一句:“又莫得甚麼看頭。”
聲音極輕,但扶蘇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聽錯。她惡狠狠的裹了那長衫縮成一團,恨恨的說道:“我不會感謝你的!”
已經準備離開的李飛聽到,回過頭來對她笑了笑:“也好,隨便你了。”
留下扶蘇獨自在池塘邊,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卻不禁流下了久違的眼淚。
而此時在前廳,美貌的二小姐白芙蕖,正滿心得意的接受著眾人目光洗禮。她最喜歡這種被眾人矚目的感覺了。
打小兒她便知道自己生得好看。洛海棠就常對女兒說,女孩子家的容貌有多麼重要。而在看到親爹因了母親容貌嬌豔而格外偏寵於她,冷落長相平平的蘭夫人的現實後,她更加深刻體現到了這一點。
對於自己的美貌,唐白芙蕖是極有信心的。
但初到侍郎府時,在落落大方、舉止天然貴氣的白扶蘇母女面前,芙蕖姑娘仍然很是自卑了些天。
不過這難不倒她。她極力模仿嫡姐,改掉了自己一些粗鄙的習慣;認真的向上官大家學習琴棋書畫,向大家閨秀看齊……
如今她終於學有所成!只要她想,只要有機會出現在外人面前,她白芙蕖便必定是那位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她花容月貌、巧笑嫣然,能令人全然忘記了她的庶出身份。
比如現在,難道這些貴婦們現在交口稱讚的不只有她白芙蕖麼?
嫡姐身份貴重又怎麼了,就她長得那般平平無奇的臉,誰耐煩看第二眼!
正執了杯甜酒待飲的忠勇侯府庶小姐蘭真真,被自家嫡母碰了下手肘,立刻明白自己今天飲酒過多了,忙放下了杯子摩挲著搭訕笑道:“這杯子的花紋真好看,我瞧著與這白家二妹妹裙邊上的花兒倒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