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渾身一哆嗦,騰地轉過張粗糙的大馬臉來,嚇得洛公子俊顏失色,那人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兔崽子,莫不是眼睛瞎了吧,居然敢欺負到你爺爺頭上?”
馬臉漢豁然竟是大管家李義的心腹手下,護院丁六是也!
丁六兒那馬臉都氣的變了形。
他今晚值夜偷著跟伴當多喝了兩杯酒,一時尿急,索性四下也無人看見,遂乾脆來到此處方便。
不想尿才撒得一半,忽然從後面躥上來這缺德鬼按住,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尿撒得滿褲子都是。
平時就瞧著這小子不順眼,原來還他媽是個兔兒爺,今兒個膽大妄為竟敢來打丁爺的主意。丁六當場翻了臉!
洛風也嚇得懵了。他被丁六咆哮著噴了一臉吐沫星子,來不及糾結嬌小姐怎麼會變成醜黑漢的問題,慌的先連連彎腰做揖求饒,一邊將自家狠狠打了幾個嘴巴。
他唯恐丁六亂嚷。洛大少爺向來自詡君子,在表姑府裡出了此事面子上須不好看。是以這幾個嘴巴打得且是實落,臉上都立刻紅腫了起來。
丁六吃了這個羞辱,哪肯輕輕饒過。只見他獰笑兩聲擼起袖子,上前便是一頓拳打腳踢,打完了便迅速跑往靠山李大管家那裡去了,只餘下慘兮兮的洛大少爺臥在地上,兀自捧著自家肚子嚎叫不已。
這個暗流浮動的黑夜,終於過去。
次日清晨,白芍的兄弟小張閒兒,帶來了個令人震驚的訊息:臨縣有幾家出名的又賭坊錢莊,原來竟是白大人的私人產業。
說來也巧。張大海原本是盯著洛安然那婦人,實指望拿住她些不為人知的行蹤,好來妹子當差的院裡換銀子的;
不想這些日子下來,倒發現那小婦還管著臨縣賭坊錢莊的生意。再細琢磨那婆娘跟心腹丫鬟的話,竟是給白大老爺代理管事的。
這個訊息可不小!小張閒兒自以為立了大功,自思少說莫不值它一二十兩銀子?他當即撂下手中主顧的活計,一口氣跑了來告訴妹子的主家,然後喜笑顏開的提溜著鼓鼓的錢袋子回去。
扶蘇苑中,白扶蘇氣得跟白芍說道:“母親只會一味隱忍,看如今府裡成了甚麼樣子?!賭坊錢莊的生意也敢碰,爹爹莫非不知此乃違法之舉麼?”
東華女帝離歌制訂的律法:官員不許參與賭坊錢莊及漕運,不許蓄養過百府兵。違者擼去官職,全家連坐,並視情節嚴重罰抄家流放、甚至於全家處斬。
白大人身為工部侍郎,堂堂朝廷正二品官員,竟敢如此大膽!白扶蘇思量半晌,隨即向上官先生告了假,帶了白芍和其中兩名新得的丫鬟,欲往臨縣一探究竟。
此次從王婆處才買得的四個丫頭,甚得唐衣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