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害怕,釋然,淡忘,迴圈往復,不滅不息。
明明每個上幾秒就得重新經歷一次驚心動魄的事件,他們居然也絲毫不慌,只是迎難而上。花蕊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挺渴望有魚那般短暫的記憶,這樣她不會因為美人師父為自己獻身而愧疚,也不會因為君南櫟找別人而難受。
昨夜之景歷歷在目,比起自己的煩悶,這群魚兒竟然如此優哉遊哉,登時一股無明業火湧上心頭,花蕊迅如閃電一般擊掌於水面,濺起好一陣水花,水面也因此蕩起漣漪,魚兒爭先恐後地游到花蕊不在的另一邊,紛紛跟逃命似的遠離她。
煩悶似乎沒有排解,匯聚在心頭變得更濃了。
“主子,您看著小花在池塘邊上待了也將近半個時辰了,就是要捕魚也早該下手了,她這一動不動,她在想啥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院子裡的僕人本來沒敢說話,見著身著黑金袍的君南櫟整裝待發從屋中走出來,像是尋到靠山一般,連忙快步向前,鞠躬行禮後彙報他們的所見所聞。
本以為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只是靜坐有些出乎意料,君南櫟擺了擺手令眾人放寬心,他盯著小花的背景沉默良久,繼而吩咐道:“把前些時日白醫師帶來的西域風乾雞肉拿過來。”
僕人不敢多言,只得照做。
君南櫟逐步靠近小花,站定在它的身後,他有千萬種解釋的方式,但是他不能解釋,若是解釋了無異於是當著其他人的面拆穿了小花的秘密,這樣非但不解氣,估計人恨不得想從這國師府逃出去。
“哎。”這是君南櫟自昨夜從丞相府第三次嘆息,就嘆氣次數而言,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對自己犯的錯已經有個深刻的認識了。
花蕊藉著腳步聲和水面上的倒影發現身後站著君南櫟,她甚至都不願意給水面中虛的君南櫟一個眼神,踏步就要離開,她剛踏出一步尾巴便被人握住,命.根.子被人握在手裡,她自然是不敢動,只能轉身齜牙對君南櫟兇上一陣。
場上氣氛十分焦灼,拿來雞肉的僕人在旁側觀望一會兒,確保自己的生命安全後,光速交付主子要的東西,再光速撤離。
花蕊鼻子一抽,一縷鮮香搭著空氣的便車鑽入她的鼻腔,她炸了眨眼渴望地看著君南櫟手中多出來的東西,兇狠地“嗚嗚”聲轉了調,很沒有出息地發出了個嬌滴滴的鼻音,聽起來像是撒嬌向人討要零食。
花蕊你振作一點啊,不要受到吃食的誘惑——但是真的好香啊!
君南櫟順水推舟拿著雞肉逐步靠近小花,那股香味越濃,小花就越無法把持,站在原地身子都微微顫動。
他覺得是時候讓花蕊回到自己的懷抱了,府外突然傳出一聲不和諧的聲音。
“國師大人真是好興致,大清早地就喂狐狸吃這麼好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