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眯了眼看她,周遭的氣勢也變得壓迫了,但那美人還是硬著頭皮道:“那傳言出來後,國師大人極其介意,似乎很快就讓魚白平息了。人還是應當喜歡人不是嗎?一個狐狸,怎麼能站在人的頭頂?”
小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但一定是有不悅的。這是她第一次在那美人面前開口說話,她說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以後別在我這裡侍奉我,你的話太多了些。”美人一聽到小花開口就嚇得要命,這狐狸竟然能如人一般講話,見她嚇得不輕,小花心裡報復感湧了上來,開口道:“你會遭報應的,等著便是。”那美人嚇狠了,這便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小花卻沒法把她說的話都拋在腦後,這是第一次小花仔仔細細去想君南櫟對於她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麼。
初次見面也只是因為他生的和師父好像一個模子一般,所以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想依賴。一般人遇到這樣一個厚臉皮的小狐狸應當會退幾步逃脫了事,但是他卻把她一直抱在懷裡。
而後遇到那麼多事情,他也沒有輕易放手過,自己不是個省油的燈,在山上待久了,就會對人間的事情遲鈍無比,被人暗算過無數次,每一次也都是他伸手把她帶了出去。
知道自己是妖,不僅能人形獸形轉變,還能施法打鬥,他卻彷彿不擔心一樣就這樣把自己放在身邊,還總是自己衝在前面,不願意讓她受傷。
他和師父一樣嗎?小花這麼想著,想起師父的時候,心裡是針扎一般細密的疼,想起他的時候卻是蔓延開的甜。小花不大懂,久違地去尋了御史夫人。
御史夫人許久不見她了,見她上門便十分開心,張羅了小花愛吃的點心,笑著迎出去卻見小花的精氣神似乎都被什麼人抽走了一般。
御史夫人忙一把扶著她,道:“你這是受傷了麼?怎麼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小花卻委屈巴巴的抬頭,道:“皇上往國師府塞了幾個女子,有一個告訴我說我一個狐狸不該奢望站在人的頭頂,讓我和君南櫟保持距離...”
御史夫人聽了便炸了毛,道:“管她是不是皇上派來的,說出這種話的奴婢哪裡還能留在府裡,你可有和國師說過此事?”小花搖搖頭。
想了半天,小花還是說道:“姐姐有沒有那種時候,想起一個人的時候心裡是鋪開蓋地的甜,這是什麼呢?”
御史夫人愣了一楞,道:“你有一個讓你覺得很甜的人嗎?這樣的感覺應當是心悅吧。”
心悅?小花想了想,又問道:“那姐姐有心悅過什麼人麼?”
御史夫人笑了笑,道:“我從前自然是有的,我母族不是文官世家,倒是和武官聯絡密切。從前我父親帶回府一個小參軍,一雙眼睛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原本我是要嫁給他的,可是後來我母族漸漸衰微,我父親想站起來只能靠女兒們的聯姻,我便嫁到了這家來。嫁來那天是我第一次見我夫君,看到他的第一眼只覺得,啊他原來沒有星星一般都眼睛啊。那以後,再想起那個參軍,我的心裡就只有疼了。”
小花聽了難過,卻只能拍了拍御史夫人的手,道:“大概是因為有緣無分吧,緣分這個東西真是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