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帶了幾分冷淡,和以往不同的狀態讓本因為她的甦醒而驚喜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有幾分疑心林伊人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受到了W的影響,它忍不住要吞噬我了,”林伊人輕輕笑了笑,“但是因為在吞噬前我的許可權被最大化了,所以我現在才能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一切。”
林伊人的強大已經引起了W的忌憚,她在W的有意庇護下,進入了空間之後,精神力增長速度很快,已經強大到了W擔心能否完全吞噬的地步了。
她和輪迴的人離開了空間,這個W給林伊人開的金手指,從一方面來說也是為了方便溫養林伊人的意識和精神力能量,外界的遊戲空間已經因為小BOSS的死亡而陷入了混亂。
是的,林伊人徹底毀掉了小BOSS的那組資料。
但是她並沒有想到,W最想要的吞噬的除了她自己,還有白吟酌。
遊戲空間回到了最初的樣子,黑暗中有無數意識旋渦和時空亂流,彷彿整個遊戲空間是一片星海,所有玩家和W意識——這片空間的主人對峙。
最後林伊人重傷,而白吟酌拖著W意識衝進了意識旋渦裡,遊戲空間因為W的重傷被撕出來一個口子,倖存玩家回到了現實次元。
林伊人就像是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bug,被修復之後,沒有人記得她曾來過《生存遊戲》的這片空間,而她也不記得在《生存遊戲》這樣黑暗血腥的遊戲空間裡,她的男神爾冬成為了自己的男友。
就想是回到了蝴蝶扇動翅膀之前,雨滴從地面回到天空,學生們揚下來的試卷和書本回到了樓上他們的手裡。
高三畢業後林伊人填完了志願,然後在填完志願之後去往姐姐家為小外甥女補習的路上睡著了,她睜開眼睛,窗子外的天色暗了下來,下午兩點,突然下雨了。
天邊的暗沉沉的積雲似乎是在瞬間就彙集了起來,然後她透過窗子看到了閃電,它比沉悶的雷聲先一步被林伊人感知到。
她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但是卻並不記得自己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有些難受,她閉了閉眼,靠在椅背上睡了過去。追書看
耳機裡一位胡姓的不溫不火很多年的歌手唱到:“你要的全拿走,把回憶化成空……”林伊人沒有多想自己突如其來的難過,她以為是天氣不好,讓自己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高中時代已經過去了。
翠綠欲滴的葉片經受不了一顆水珠的重量,它向下傾斜了幾分,水珠落到了地上,然後它恢復原樣,又被砸下來的雨滴壓得傾斜。
週而復始。
靠近車窗的小姑娘扎著馬尾,額邊的碎髮軟軟的搭在臉邊,恍惚間她聽到了一聲低嘆,眼角就眼淚下來了,然後在單曲裡沉沉睡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世界各地有四十幾個人從睡夢中或者是沉思裡醒過來,然後慶幸著劫後餘生。
他們的記憶裡都缺失了一個人的全部,而那個人卻將所有都遺忘,安靜地又一次睡了過去。
Q市剛下飛機的白吟酌卻沒有再醒過來,白九月和青卿帶著沉睡著的白吟酌離開,然後在一個房間裡,男人的身體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貼滿了各種感應儀。
幾十臺最先進的計算機同時執行著,帶著眼睛的男生獲取到了他夥伴的精神波動,然後一個全息遊戲的雛形開始慢慢形成。
故事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只能夠抱著殘缺的記憶和意識生存在虛擬的資料世界裡,另一個被所有人遺忘,也遺忘了所有人,安安穩穩地收到了通知書,帶著行李去報道,然後進入了二次元的圈子,開始慢慢去嘗試自己感興趣的那些事。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她的反應和敏銳程度都比之前強悍了無數倍,她歸結於結束了高中的日子終於輕鬆瞭然後釋放了天性。
最後兜兜轉轉,林伊人成為了畫師煮笑,而白吟酌依舊是二次元的公認男神爾冬,陰差陽錯之下,煮笑和爾冬有了些微弱的聯絡。他們似乎是從未認識,卻在海報的設計和審美上一拍即合。
就像是陽光在經歷了那麼長時間的流浪,又一次直射在了北迴歸線,煮笑和爾冬,林伊人和白吟酌,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又一次互相吸引。
假如能夠讓落地的雪花回到天空,讓果實重新變回成花朵,讓三年九個多月之後的我們重新回到最初的時候,事情是怎樣發生的,便可以瞭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