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交王殿下,徐大人送到臣提調的這個軍醫所的時候臉都已經發黃了,情形確實不太好。”
“臣馬上安排整個軍醫所醫術最好的軍醫診治大人。我們這個軍醫醫術非常好,不僅治傷是拿手好戲,治病解毒也都十分了得,不僅在我們這個軍醫所,就是放眼整個安南征討軍醫術也算得上數一數二。讓她為徐大人解毒,萬無一失。”提調甲字號軍醫所的曹遊擊一邊陪著允熥向徐景昌的帳篷走過去,一邊說道。
“可是上次孤來巡視之時的那個軍醫?”朱贊儀問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說:“叔父,這個軍醫確實很不錯,不僅醫術高明,對受傷之人也十分盡心盡力,不論是將領還是小兵。侄兒上次來巡視的時候就見她管著的幾個帳篷比別的帳篷要乾淨得多。”
“哦,那朕可要見一見,多加賞賜了。”醫術高明也就罷了,盡心盡力的人可不多。大軍征戰診治的也不像在衛所裡都是會長久相處的人,許多軍醫都不夠盡心。
“此人是漢人還是夷人?年紀多大?叫做什麼?”允熥又問。
“啟稟陛下,此人乃是雲南省臨安府教化三部司的苗人軍醫,年紀大約十五六歲,姓朱,名貝杉,是個女子。”曹遊擊道。
“是個女子?還是苗人女子?還是個年輕的苗人女子?”允熥疑惑:“她是如何年紀輕輕就學到這麼高明的醫術的?”
“陛下,她身為苗人,這樣的事情臣不好打聽。不過據說她從小繼承了村寨裡世代傳承的醫術,又曾到昆明學習漢文漢話,偶然得了一部醫術,自學成才。不僅是她,她的夫君醫術也十分高明。”曹遊擊又道。
“叔父,上次侄兒來巡視也沒多看什麼,但也知曉此人懂得漢話,甚為知禮,定然是在昆明學過禮數。”朱贊儀插嘴道。
“原來如此。”允熥說了一句,正要再問些什麼,忽然覺得這個女子的名字有些熟悉不太對勁。
‘朱貝杉?姓朱倒不稀奇,每朝每代都有邊塞的蠻夷主動改姓漢人皇帝的姓氏,即使他從前已經有了漢姓。但名叫貝杉就不太正常了。’
‘雲南不靠海,許多人這輩子都沒見過貝殼,如何會取一個帶貝字的名字;杉樹雲南倒有,但也不是隨處可見,教化三部司有麼?’
‘而且,貝杉這個名字總覺得,好像是,感覺有些熟悉。’
允熥正在心裡想著,他們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徐景昌所在的帳篷前。曹遊擊趕忙上前掀起門簾,並且大聲通報道:“陛下駕到!”
允熥走到帳篷內,抬頭一看,就見到了化名朱貝杉的朱賢彩。
……
……
朱賢彩見允熥看到她的臉後一時有些愣神,但還會懷著僥倖,在曹遊擊通報後馬上跪在地上或道:“民女朱氏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又磕了一個腦袋。
允熥回過神來,說道:“你起來。”
朱賢彩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站起來對曹遊擊行了一禮然後站在一邊低頭垂手侍立。
“你抬起頭來,讓朕看看。”允熥說道。看到她的第一眼,允熥就覺得這副面龐十分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了,想要仔細打量打量。
朱賢彩內心更加緊張,但還是依言抬起頭來,目光注視著允熥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