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想像徐增壽得知景昌給自己掙了一個世爵時的表情,也笑了起來。他和徐增壽也比較熟悉,畢竟徐家當年是大明最頂級的勳貴,徐家幾個子弟年輕時候都入宮給皇子當過伴讀。“這還能如何想?定然是十分高興。”但他還是如此說道。
妙錦也知他這是在調侃四哥,用小拳頭輕輕捶了他幾下,說道:“夫君,臣妾的四哥回京後都沒臉見自己的兒子了,你還調侃他。”
他們調笑幾句,妙錦又道:“其實臣妾哭起來也不僅是因為喜極而泣,也是為了他能夠平安回來。”
“這次去安南,妾自然掛念夫君,後來得知夫君也曾十分危險也一陣後怕。臣妾的母親信佛,供奉觀世音菩薩,雖然她在臣妾長大前就過世了,但臣妾也因此對佛家親近,後來得知夫君也曾如此危險後也打賞了京城附近的寺廟好幾千兩白銀。”
“可妾第二掛念的就是景昌。所謂刀槍無眼,小時候聽大哥講,戰場又很混亂,根本注意不到冷箭,一不小心就會戰死。妾從小在府裡,大哥和四哥就時常被派出去打仗,雖然每一次都全須全尾的回來,但親隨也不知換過多少個了。現在也已經娶妻生子,有一大家子人,若是他不小心戰死了,他們孤兒寡母的如何生活?就是有兄弟照顧,到底不如自己的父親。夫君也知曉臣妾同景昌的感情十分要好,所以臣妾很為他擔心。好在他平安的回來了。”
妙錦還不僅僅是因為和景昌感情好才為他擔心,也是因為徐景昌現在是徐家第三代的頂樑柱,他若是倒了,徐家第三代就無人了。
她雖然平日裡表現的和熙怡差不多,但內裡可完全不同。熙怡心思單純,又有親姐姐操辦一切,所以萬事不掛心;而她則是自知不可能被立為皇后,身份地位又在這裡擺著,很多事情不必操心,所以平日裡表現的也很簡單,但其實心裡什麼都琢磨著呢。
妙錦從小和幾個兄長的關係就很好,所以也一直記掛著徐家的未來。而現在徐家和常家一樣,第三代都只有一人有出息,就是徐景昌,為了徐家能繼續興旺發達,她如何不記掛著他?
妙錦的這番心思,允熥也猜到了一些,他還聽出了她剛才嘀咕這一番話的言外之意:求夫君以後不要派景昌打太過危險的仗。
“這次他立功,夫君不僅加封了增壽世襲的爵位,也將他的官位提拔為了指揮使。指揮使和千戶可不同,一般的仗,指揮使都是站在後面指揮的,不會親自帶兵衝在前邊。”允熥解釋道。
聽了這話,妙錦果然高興了些,摟著他的胳膊說道:“臣妾也知曉景昌身為大明將士,既然受了朝廷的俸祿就要為朝廷效命,只是景昌畢竟是臣妾的侄兒,不由得不為他擔心。”
他們又說了一會兒話,命人將文堃抱來,逗弄了一會兒,允熥傳令御膳房擺膳。
很快他們吃完了飯,允熥正打算消消食就返回寢殿與妙錦一起歇息,忽然有小宦官走進來,輕聲對黃路說了什麼;黃路也趕忙湊到允熥身邊,說道:“官家,有從西北傳來的急報。”
依照允熥自己頂下的規矩,凡是有關撒馬爾罕國的奏報,除非他已經睡著了,不然都要第一時間通報他處理,所以他此時和妙錦分說幾句,趕忙返回乾清宮去了。
剛走進乾清宮正殿,他就看到一個渾身上下衣服很髒的人站在當中,見到他走進來,馬上跪下行禮道:“臣見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西北到底發生了什麼?”允熥急切的問道。
“啟稟陛下,從秦藩傳來訊息,撒馬爾罕國國主帖木兒出兵進攻白帳汗國,其國國主一時不察,被他偷襲,一擊而潰。現在白帳汗國國主生死不知,帖木兒自己帶兵攻打藍帳汗國去了。”這人說道。
‘帖木兒這是要在東征大明前清除周圍不安分的勢力啊。白帳汗國經此一役,損失必定慘重,即使有心支援大明,也不得了。’
‘只能看帖木兒出兵征伐藍帳汗國會如何了。若是藍帳汗國也被一擊而跨,帖木兒明年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東進大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