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遊擊又磕了個頭,退下。
“兄長,這……”朱賢彩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允熥打斷道:“不論如何,這番話說的沒什麼差錯。”
“但妹妹也是為了父王贖罪,說妹妹憐惜世人是否太過?”
“贖罪不假,但說你憐惜世人也無錯!”允熥斬釘截鐵的說道:“七叔的子女這麼多,有幾個人有你這樣的心思?沒有其他人,只有你一個,可見還是你心地善良,所以才會如此。”
“可妹妹不想要這樣的虛名。兄長所為,分明是要藉著妹妹此事讓將士們對大明感恩戴德。兄長身為大明的皇上這樣做也是對的,但這會讓妹妹有不該有的盛名,妹妹不願如此。”
“不管如何,兄長一定會大力宣揚你!當今天下,欺世盜名之人太多,實心做好事的人太少,你既然所作所為都是真的,兄長如何宣揚不得?莫非你想要那些欺世盜名之人得享大名不成!”
見朱賢彩還要說話,允熥又道:“你不必說了,兄長之意已決,無復多言。”
朱賢彩這才不說此事,而是問道:“以後,兄長打算如何安排妹妹?”
“兄長首先要恢復你的郡主之位。至於之後,委屈妹妹繼續在這裡為軍醫。等撤兵返回後,妹妹若是想要回昆明行醫也可,在雲南、廣西兩省的蠻夷之地行醫也可。若是想回京城甚或回山東也成,但仍要行醫。”允熥說道。
朱賢彩知道允熥的吩咐定然是有自己的目的,但她也懶得去想什麼目的了,聽到這話站起來就想說“既然如此,妹妹就繼續去醫治病人了”。
可這話出口前她忽然想到一事,行禮道:“兄長,妹妹有一件事求兄長。”
“何事?”
“兄長,妹妹今年已經十六歲,年紀也不小了,懇請兄長為妹妹與羅藝主持納彩、問名、納吉等禮節。”
“可,兄長就推遲幾天,為你操辦這些。”允熥呵呵笑道:“四年前你從北平離開的時候還是個小孩,現在也是大人了。”
朱賢彩覺得不太習慣,只是自己現在父親遠在山東出家,母親過世,不得不找他操辦這些事情,沒有熟到開玩笑的地步。
不過皇帝和你自來熟誰還敢有意見?朱賢彩笑著感謝幾句,躬身告退。
允熥也沒心情繼續在這裡待著,匆匆去看了一眼徐景昌就離開了軍醫所。
等回到行在,他馬上在自己的一個隨身攜帶的本子上寫到:“待京衛回到京城後,找京城佛寺高僧散佈這樣一個傳言:安丘郡主乃是觀世音菩薩轉世,憐惜世人所以棄了榮華富貴來到雲南行醫濟世。後聽聞陛下要派兵前往安南,因皇上征伐安南乃是替天行道因此不能阻止,但憐惜受傷的將士,隱瞞身份為隨軍軍醫醫治將士。”
“再找道觀的得道真人散佈一個道教版的。”
允熥寫完了這些,放下筆自言自語道:“這樣一來,應該足以讓百姓相信,提升皇家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了。畢竟能被神仙託生的人家,一般也都是良善人家。至於提升佛道的名聲,也無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