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丰聽得雲裡霧裡,沒聽明白這個催眠的概念是什麼,不過他並未再次詢問,而是繼續解釋道:“陛下,想要施展降頭術,除了內心要相信降頭術以外,還必須有其他之事影響。南洋有些巫師咒殺人的時候會故意當著其他人的面施法,讓當面觀看施法的人去告知想要殺死的人:你被巫師下咒了,這個人一段時間後就會死去。”
“給陛下下咒之人當然無法這樣行事,只能使用各種手段暗示。陛下剛剛開始時連續三日做噩夢,就是下咒之人想用此手段暗示陛下已經被下咒。”
“可是陛下卻並未將此當做被下咒的暗示,那人只能另施手段。貧道以為,那人給惠妃娘娘下咒,其中一個緣故就是要藉此告訴陛下:陛下也被下咒了。”
“可是惠妃是和朕同時開始做噩夢,多半那時就已經被下了咒,這說不通啊。”允熥疑惑道。
“這,貧道也不知為何。”張三丰也解釋不了,只能說道。
允熥看他解釋不了也沒有細究,點點頭讓他繼續解釋。
“不過,給陛下下咒之人看來十分著急,所以並未等待此暗示發生作用,隨即又出了第三招和第四招。”
“第三招,就是陛下半夜睡覺聽到的門窗亂響。這並不複雜,其實是有人使用從鮮血中煉出的一種沒有顏色的水,塗在了門窗上面,又故意晚上在行宮附近放出蝙蝠。這些蝙蝠聞到這種從鮮血中提煉出的類似水的東西就會撲過來,紛紛撞到門窗上,將因為噩夢睡眠較淺的陛下驚醒。”
“從鮮血中煉出沒有顏色類似於水的東西?那不就是血清麼?”允熥疑惑:‘這個時候的人就能提煉出血清了?’
“血清?陛下這個名字甚好,以後貧道就稱之為血清。”張三丰說道。
“這第四招,也或許是第三招的另一半,就是陛下半夜聽到的‘刺啦’‘刺啦’,好像利刃劃過玻璃的聲音。”
“若是僅有陛下聽到的聲音,貧道還不能斷定這到底是何物;但貧道又聽陛下的侍衛說起後窗的玻璃上有極淡的劃痕,還有很小的印記,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張三丰說道。
“朕是不信這是什麼魂魄或者靈體的。若是生魂或者靈體作祟,絕不可能有腳印。以朕看來,這多半是一種生靈。”允熥說道。
“確實如此,這就是一種生靈。雖然貧道並未見到,但多半是一種猴子?”張三丰道。
“猴子?猴子再小能小到哪兒去?朕也看過了那印記,那留下印記的生靈高絕不可能超過三寸。”允熥說道。
“陛下,福建武夷山就有墨猴,這猴子可以住在筆筒裡,腳印就和窗戶上的抓痕極像。貧道以為,那下咒之人所用的多半就是墨猴。”張三丰說道。
“天下間還有這樣小的猴子?朕長見識了。”允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