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錯了就好。給你盛一碗。”一個胖胖的廚子得意的說了一句,從鍋裡給他盛了一大碗飯,又舀了一勺丸子湯,將碗遞給他面前的一個身材高大、面板略微有些黑的百戶。百戶又與他笑著說了幾句話,接過飯碗回去吃飯。
“林大哥,你和黑大哥的關係真好,每次吃飯都要開幾句玩笑。”見這人蹲在自己身旁吃起飯來,他身旁一個士兵笑著說道。
“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從小又一起長大,關係當然好。”被叫做林大哥的百戶笑著回應一句。
“可我和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關係就沒林大哥你和黑大哥這麼好。”那士兵又道。
林百戶笑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心裡說道:‘我們不僅來自同一個地方、從小一起長大,而且背離母國來到這麼遙遠的地方,當然關係好。’
過了一會兒,他吃完了飯,用水把碗衝了一下,略微洗了洗,放回自己的帳篷。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覺得時候還不算晚,抬步走出這間帳篷。不一會兒他來到一處,驗過了腰牌,走進營帳內。
他一走進這裡,鼻子馬上就聞到濃重的藥味,無數被“咕嘟咕嘟”熬著的藥材混合起來散發出這種奇異的味道。不過林百戶早已對這種味道習以為常,並不以為意,來到左數第二間帳篷前,掀開門簾就走了進去。
“……,給他塗酒精。我說你自己忍著點,你也不是第一年當兵打仗了,塗酒精的痛處你也嘗過,自己一定要忍著點,不能瞎動。現在軍營裡的酒精可不多了,你浪費一點兒,別人就沒得用了。你們也給他按著點!”一個身穿月白色外套的男子大聲對病床上受傷計程車兵與身旁的醫護兵說道。
受傷計程車兵答應一聲,從醫護兵手裡接過泡在熱水盆裡的毛巾用牙咬住,醫護兵也按住他的胳膊,軍醫把酒精倒在手巾上,給他擦拭傷口。傷兵身體一瞬間緊繃起來,胳膊上的血管都凸顯出來,被緊緊按住才沒有動彈。
“好了,你們給他包紮上就成了。明天中午我在看看他的傷口。”軍醫塗完酒精,對醫護兵吩咐道。在醫護兵給傷兵包紮的時候他將瓶子的蓋子擰好,裝進袋子裡,又掃視了一圈帳篷,起身就要離開。
可他才轉過頭,就見到林百戶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問道:“姐夫,你怎麼來了這裡?身上受了傷?哪兒受了傷給我看看。”
“我沒有受傷,也沒什麼事,就是找你過來待一會兒。”林百戶說道。
“走走走,去我的帳篷。”這軍醫似乎對於林百戶找他習以為常,招呼道。林百戶也跟在他身後離開這裡。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另一間帳篷,軍醫將酒精等東西鎖緊櫃子裡,脫下外衣,一屁股坐在床上,吐了口氣說道:“救了一整天的傷員,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姐夫,你也是剛從陣前下來,吃了飯沒有?沒吃的話我這裡還有張薄餅。”
“已經吃了。”林百戶擺擺手。“我就是心裡煩,找你過來待會兒。”
“怎麼了?還是因為宋將軍遲遲不打下拉合爾城?”見林百戶點頭,軍醫又道:“姐夫,你自己不也知道,宋將軍是想圍點打援,殲滅印虜的援兵,所以才不打下拉合爾城。而且你也覺得宋將軍的做法有道理。既然如此,沒必要整日煩悶。”
“可我就是煩。我就想盡快打下這座城池,然後將城裡的天方教徒都殺光!”
“我也想讓拉合爾城裡的天方教徒都死光!我還想讓整個印度、全天下的天方教徒都死光!這不是,哎!不過姐夫你放心,拉合爾城早晚會被打下來,城內的天方教徒也早晚都會死光!”軍醫勸道。在他的勸解下,林百戶的情緒好了些。
這名軍醫正勸著,帳篷的門簾被掀開,另一名軍醫走進來,先對林百戶打了個招呼:“林百戶,又來找你內弟了?”又對他說道:“林琛,你這是也才下值?”
“可不是才下值!上午閒的蛋疼,什麼事情都沒有,下午就忙的要死,吃了飯又忙了半個時辰才忙完,才回來。”林琛道。
“誰讓宋將軍上午不派兵攻城呢,下午才攻城。上午當然很閒,下午也當然很忙了。”新來的軍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