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姆萬萬想不到牽扯到了十多年,他也沒興趣打聽到底怎麼結得怨,說道:“既然如此,就不在拉傑沙希城多待了。你在船裡好好待著,我讓人去城裡買些吃的,回來咱們就繼續前往德里城。幸好德里城就在恆河旁邊,可以坐船過去,不停下來休息也可以。”
薩爾哈沒再說什麼。瓦西姆吩咐幾個人進城去買東西,自己坐下閉目養神。
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派去買東西的人回來了,說現在城內對於糧食買賣有限制,對於外來之人檢查也十分嚴格,他們進了城也買不到東西。瓦西姆不得不親自入城,憑藉自己的身份買到了足夠的吃食。
“這次的事情不怪你們,是麥克尼做的過火了,不過你們也應該帶著身份文書。”返回的路上,瓦西姆批評他們。兩人忙點頭答應。
不多時他們返回船上,瓦西姆隨口問道:“薩爾哈有沒有打算逃走的舉動?”
“沒有,薩爾哈一直沒有做出過逃跑的舉動,只是在船艙裡看書。對了,瓦西姆將軍,剛才檢查過往船隻的官員說最新的北面情況的通報給咱們送來,薩爾哈拿去看了。”負責看守薩爾哈的人回答。
瓦西姆點點頭,吩咐船上的廚師做飯,自己走進薩爾哈的屋子,一邊舉起茶杯要喝茶,一邊隨意地問道:“通報上又說了什麼?”
可等了一會兒,這口茶他都已經喝完了,他仍然沒有聽到薩爾哈的回答。瓦西姆抬起頭看向薩爾哈,就見到他表情十分驚訝,也略有些慌張。瓦西姆瞬間猜到通報上大概寫了什麼,心頓時緊了一下,聲音也變得略微顫抖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北面的戰局要發生重大變化了。”薩爾哈沉聲說道。
“發生什麼變化了?”瓦西姆一邊問,一邊一把抓住通報,自己看了起來。可他將通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卻沒有發現值得薩爾哈這麼驚訝的事情。雖然打了幾個敗仗,但損失也不大,西姆拉城也仍然在德里蘇丹國控制中,什麼事情能讓薩爾哈這樣驚訝?
“你看這句話:”薩爾哈指著通報上一處說道:“……,生擒一名從阿富汗過來,要去被明軍控制之下的博納過德城。這人是一名真正的漢人,透過對他嚴刑拷打,得知了許多情報。”
“這句話很令人驚訝?”瓦西姆更加不解。生擒一個真正的漢人,還能得到情報當然讓人高興,可也不值得這麼驚訝;而且剛才薩爾哈的表情分明是看到一件壞事,而不是好事。
“明軍的將領知道漢人的長相在印度非常稀奇。雖然過去這麼多年在印度的漢人商人也越來越多,但本來願意來到這麼深入陸地的漢人商人就不多,戰爭開始後更是都撤走了,德里城內一個漢人長相的人都找不到。”
“這樣一來,派一個漢人長相的人傳信,肯定會被我軍知道,這一點明軍的將領也應該知道。如果真的有什麼訊息也送,也應該選投靠他們的當地人,而不是漢人。”
“所以明軍派這人送信是別有用心?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為了傳遞假訊息誤導我軍?可我軍的將領也不會就完全相信了供詞。”瓦西姆道。
薩爾哈搖了搖頭。“我雖然研究過許多明軍的戰例,但也猜不出來明軍的將領打算做什麼。但有一點我能猜到,明國秦藩的軍隊大概是要透過西巴爾山口,來到印度了。”
“為什麼?”瓦西姆感覺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不知道薩爾哈怎麼推理出來的。
“因為生擒的是‘從阿富汗過來,要去被明軍控制之下的博納過德城’的信使。漢人的長相這麼顯眼,在阿富汗就會被沙哈魯計程車兵或子民發現。可他仍然平安的過來了,說明至少在阿富汗明軍已經得到了一條穩固的軍隊通行道路。既然如此,那秦藩的軍隊應該很快就能來到印度。”薩爾哈道。
“賽義德蘇丹是不是想到了這件事?”瓦西姆馬上糾結起來。不過他很快就不糾結了,自言自語道:“不論賽義德蘇丹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但我派人告訴蘇丹一聲都可以。”他隨即大聲吩咐一人走過來,告訴了他這件事,又寫了一封書信讓他帶到德里城。這人領命退下。
“如果賽義德沒有看出這一點,就算你現在派人送信,如果明軍有什麼動作,也已經來不及了。”薩爾哈又道。
“你,就這麼不盼著國家好?你也是天方教徒,國家被明國滅了,對你有什麼好處!”瓦西姆大聲喊道。
“而且賽義德蘇丹豈會看不出來,我只不過是……”瓦西姆又要稱讚賽義德。可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面傳來惶恐的聲音:“瓦西姆,又有通報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