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宣揚我大明皇族乃是龍神後裔,京城的皇帝陛下是龍神的直系後裔,殿下也是龍神後裔,既然是神的後裔,自當世世代代統轄天下萬民。”
“……”
“殿下,”他又對朱楨說道:“如此一番作為,應當也派人告知商王殿下,讓商王殿下也照此辦理。”
正在思索著什麼的朱楨仍然沒有回過神來,並未答話;趙君用於是繼續說起來。
他又說了許多,最後對朱楨道:“殿下,您以為臣這番見解如何?可否實行?”
又過了一會兒,朱楨才回過神來,目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嘴中吐出一個字:“可。”
他並沒有完全聽到趙君用在說什麼,但也聽了個大概,也聽明白了趙君用在做什麼:他在肆意篡改大明流傳的種種神話傳說,以便與漢洲大陸,尤其是墨西哥谷地的托兒特克人與阿茲特克人信奉的神靈和流傳的傳說相適應,讓當地人認為他們信奉的神靈與大明子民信奉的神靈是同樣的,從而轉而信奉大明的神靈,從而能夠教化他們。
讓道士宣揚他們乃是殷商後裔,同樣是為了教化他們。只要他們認為自己是殷商後裔,那與大明子民就是同一民族,不會再分彼此,更加容易教化。
趙君用之所以瞎編一個嫦娥乃是玄鳥轉世的傳說他也想明白了。根據《史記·殷本紀》、《史記秦本紀》,以及《詩經·商頌·玄鳥》:‘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說法,商代乃是玄鳥之後。當然大明百姓現在雖然還流傳這樣的說法,但其實心裡已經不信了;可漢洲大陸的人還信,將月神與玄鳥合二為一,就能進一步告訴當地人你們是殷商後人。同時,自己封號為殷王也有了依據。
至於其他,比如在祭天之時也祭祀這三神,也都是為了這一目的。
朱楨本人對於趙君用這樣的做法是很反感的。儒家的傳統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也就是說,不承認也不否認有沒有鬼神,但是不談論這樣的事情。朱楨本人秉承的也是這樣的態度,對於這些神話傳說即不信也信,但很討厭有人用神話傳說做文章。他和朱柏可不一樣,朱柏是正兒八經的道教徒,信奉三清諸神,他應該算是一個無神論者,他當年在武昌做王爺的時候,如果有人向他說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會命人將那人打出去,除非是他的兄弟。除此之外,哪怕是他的妻弟也甭想繼續在王府待著。
但是他還是決定支援了趙君用的這番見解。原因很簡單,因為有利於他的統治。
大明的文明比漢洲大陸的文明要先進很多,雖然也會信奉宗教,也會搞一些迷信活動,但大多數人都只不過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並不是深信不疑,反正對於窮人來說磕幾個頭也不算什麼,對於富貴人來說花幾個錢也不算什麼。
但漢洲大陸之人不同。尤其是墨西哥谷地附近的阿茲特克人與托兒特克人,對於供奉的神靈深信不疑,掌管祭祀的人在部族中地位最崇高,統領勇士打仗的人竟然算不上什麼。
如果漢洲大陸就在大明邊兒上,比如日本那個位置,他可以請求允熥不斷的遷徙百姓過來安居,漢人的人數會逐漸超過當地人,就可以用華夏傳統的方式教化他們,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有一日會將他們全部教化,就如同四川、湖廣一帶的某些蠻夷,雖然還是部族,但整個部族從上到下已經完全漢化,部族首領四書五經比漢人秀才讀得還熟,對朝廷比漢人還忠心。
可漢洲大陸距離大明太遠了,在很長時間內,當地的蠻夷、野人的人數都會是漢人人數的數百倍、數千倍甚至數萬倍!用華夏傳統的方式教化他們根本來不及。萬一真的如趙君用所說的,還沒能將大多數人成功教化,阿茲特克人與托兒特克人就偷學去了大明的先進技術與軍事制度,來攻打他的殷藩,他肯定會失敗的。最好的結局也就是灰溜溜的逃回宜安城,最壞的結局是在墨西哥谷地全軍覆沒。
所以為了儘快教化當地人,他只能採用變通的法子,接受趙君用的見解,解除後顧之憂。
回過神來的朱楨與趙君用就他剛才說的策略認真討論起來。“讓商王接受這些,可不容易。”朱楨說道:“他所在的落金城、金川城附近都是野人,反而不像此處的阿茲特克人與托兒特克人一般十分信奉神靈,更加容易教化;而且那邊的人也不多,不像孤需要儘快教化他們。”
“而且商王乃是真正的道教徒,未必喜歡你這些,略有些對三清不敬的見解。所以孤以為,要讓商王完全接受你的策略不容易,至多隻會接受一部分。”
“殿下,只要商王能做個樣子即可。”趙君用說道:“只要商王殿下做個樣子就行,不必十分認真。”
“這應該可以。孤給他寫一封親筆信。”朱楨道。
他們商議了一會兒,初步定下了一個辦事的先後流程。這時朱楨看了看刻漏,見已經是下午申時初,對趙君用說道:“君用,先說到這裡,剩餘的明日在談論。”
“君用,”他又說道:“此事十分重要,孤會將此事交給你來辦。你可不能辜負孤的信任。”
”臣必不辜負殿下的信任!“趙君用大聲說道。
https: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