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蕭爵爺。”秦松還禮。
他們二人又寒暄幾句,秦松道:“蕭爵爺,今日已是臘月二十九,明日就過年了,你也不像我身上還有差事不能與家人一起過年,怎麼還沒有回京?”
“過一會兒我就回京。”蕭卓因秦松是錦衣衛指揮使,一向不與他稱兄道弟,“只是有一件事我實在忍不住要問一問秦指揮使:陛下對李家到底如何安排的?可會封賞?”
“此事自有陛下乾綱獨斷,豈是臣子能置喙的?”其他人透露陛下下令保密的訊息處置未必會很重,但他若是將允熥吩咐的話給忘了,明裡暗裡受到的懲治一定最重,絕對不敢說。他甚至狐疑地看了蕭卓一眼:問密探頭子這樣的問題,而且是在屋內還有旁人的時候,你是受了皇上密令來試探我的麼?
“哎。此事我實在是放心不下。”蕭卓嘆道:“所謂金口玉言,若是已經擬成聖旨下發,陛下絕不會收回,也沒有因為同一件功勞獎賞兩次的規矩。若給李家的賞賜低了,我於心不安。”
秦松想了想陛下給李家父子的賞賜“加封李泰元為男爵,世襲罔替;另加封李孝行五大夫爵,賜驃騎將軍階,升授金吾將軍,加授龍虎將軍,還要任命他官職”,覺得對沒有任何功名的人來說已經很高了,出言道:“蕭爵爺放心。陛下一定會秉公獎賞立功之人。”
若是平時,蕭卓應該已經明白秦松的潛臺詞了,可今日也不知怎的,蕭卓又道:“哎,陛下當然聖明,只是當時與反賊搏殺的驚險之處,寫在紙上的奏摺未必能完全體現出來。”
“而且這兩日情形又有所變化。”蕭卓繼續說道:“李孝行原本看著沒受什麼傷,可就在前日忽然昏倒在地。我忙請醫生去檢查,發覺他一側的腎被傷到了。”
“這可是很重的傷。”秦松道。
“誰說不是。好在人有兩個腎,而且這個腎也只是受創,不是完全不能用了,但身子也會比過去差些。當初從李家借人的時候,我可是保證將李孝行全須全尾的還給李泰元。可他這雖然沒有斷手斷腳,可也是重傷。我都無顏見李泰元了。”
“為了彌補,腎我是沒法讓它恢復原狀了,也就只能求陛下給李家的賞賜厚一些。”
蕭卓又嘮嘮叨叨說了許多,秦松一開始有些疑惑他為何會來與自己說這些話,但後來想明白了,溫言勸慰蕭卓幾句,待他走後對隨從吩咐道:“你聽到適才蕭爵爺說的話了吧?”
“大人,小的聽到了。”
“將這段對話一字不改寫下來,作為密奏奏報給陛下。”
“這,”隨從頓時明白了秦松的意思,也懂了蕭卓來找秦松說這一堆話的目的,不禁有些遲疑:“大人,這,大人為何要從了蕭爵爺之意?”
“你寫就是了。”秦松吩咐一句,又解釋道:“蕭卓特意來找我說話,我不能不奏報上去。若是不奏報也不合規矩。”大臣私下見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指揮使卻不奏報,皇帝不疑心才怪。
當然除此之外,秦松決定一字不改奏報此事還有別的緣故。他馬上就要離開錦衣衛了,到地方上做武將,而蕭卓不僅是駙馬之父,年輕時候走南闖北認識人多哪裡都有關係,自己沒準用得到蕭卓,就當做結個善緣。
‘不過,其實用不到這份善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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