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來,父親還要給與你一項重任。這項重任只有父親的兒子才能承擔,而你是長子,當然要第一個承擔這項重任。不過重任到底是什麼,父親先不與你說。等你奪下孟加拉後再說。”允熥說道。
文垚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剛剛告訴他成婚之事,馬上又告訴他派他去打仗,把他加封到印度去,文垚一時間難以接受。
允熥對此也不奇怪,坐下來一邊品茶一邊靜靜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兒,文垚才回過神來。
“父親,兒子知曉了,兒子帶兵出征印度,為自己奪下封地。”他對允熥行禮道。
“你果然是父親的好兒子。”允熥滿意地笑道。
可他正要與文垚再說什麼,忽然聽抱琴說道:“夫君,要把垚兒加封到印度,還要他帶兵打仗,奪下孟加拉?”
“正是如此。”
“夫君,孩子大了要就藩,妾雖然捨不得,但也能理解;可讓他親自帶兵打仗,夫君,可否不讓垚兒帶兵打仗,命將來的左右相帶兵打下孟加拉後,讓垚兒去就封?”抱琴紅了眼圈,說道。
“這像什麼話!豈有左右相帶兵打仗,國君在京城等候的道理?這樣即使將封地打下來去就藩,文武官員豈會心甘情願為他效力?”
“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蘇王的封地就是由將領打下來,自己去坐享其成的。”
“這怎麼一樣!當初為夫沒有加封藩王至蘇門答臘島的想法,是擊敗滿者伯夷國之兵,三佛齊人請求內附後,為夫才起了加封藩王之意,這才選中了高煦,把他加封道蘇門答臘島上的原三佛齊故地。而且在此之前,高煦在平叛之戰中立下功勳,是為國有功之人。”
“那還可將垚兒封到爪哇島。妾看過地圖,爪哇島距離中原比孟加拉更近一些。”
“不成,爪哇島現在的情形,還不適合加封一位藩王過去。”允熥又斷然拒絕。
“可是,可是,”抱琴說不過允熥,她也不願意和允熥繼續辯論,一把抱住文垚,流著眼淚說道:“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垚兒有個意外,妾怎麼辦。”
“母親,兒子不會的。兒子不會出意外的。”文垚忙安慰道。
允熥的口氣也鬆下來:“抱琴,你的心思為夫也明白。但文垚是為夫的長子,為夫將那麼多宗室藩王派出去冒著危險,一刀一劍的為自己打下封地,可輪到文垚卻吃現成的,他們會怎麼看為夫?還願不願意聽從為夫的話?”
“而且文垚也不會有危險的。為夫讓他帶兵打仗,可不是讓他親自衝鋒陷陣。文垚打仗時都是在中軍之中,有層層的將士保護,不會有危險。而且為夫也不會讓他自己一開始就單獨領兵。為夫會撥給文垚一二萬兵馬,作為以後封地兵馬的主力,在攻打孟加拉時,還會撥出一兩個上直衛給他指揮;此外,還會有南洋幾位藩王的兵馬助陣。文垚初上戰陣,為夫當然也對他的安危擔心,不會讓他一開始就指揮上萬的兵馬,而是交給善於領兵的藩王,比如高煦等人。高煦用兵打仗的本事為夫也與你說起過,你還不放心麼?文垚不會有危險的。”允熥勸道。
抱琴不答話,只是抱著文垚哭。允熥能夠這麼理智的思考,一個重要原因是他有好多兒子,即使損失了一個也不至於太過傷心;可她抱琴只有三個孩子,其中更是隻有文垚這一個兒子,她豈能像允熥這樣理智分析?
抱琴也不大哭,只是抱著文垚小聲抽泣,卻一直不停。允熥話已經說盡,抱琴還是不答話,此時天色又已經不早了,允熥只能放棄今晚勸服她的想法,吩咐宦官送文垚回住所,自己抱著抱琴來到寢殿,也不說與文垚有關的事情了,說些別的,好不容易讓她不再哭泣,終於鬆了一口氣,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