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斯布也下令在陣勢後方的弓箭手張弓搭箭,但前方的步兵卻頂著明軍的箭矢衝鋒起來。步兵們右手拿著長矛,左手拿著一面小盾牌,就嚮明軍衝來。
明軍同樣一手拿刀一手拿盾,也向著西虜衝來。但就在兩軍即將接戰之前,明軍忽然停下來,一直閃爍的右手此時已經將手裡的東西悄然換成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並向西虜扔過去。
對面的西虜大部分臉色大變,快速蹲下舉起手裡的盾牌擋在身前,少部分人還在莫名其妙,就聽到“轟隆隆”的巨響聲響起,這些沒有用盾牌擋住自己計程車兵頓時被炸的人仰馬翻,慘叫著倒在地上。
雖然他們兩軍之前的戰鬥很像是冷兵器時代的戰鬥,只不過拋石機被火炮取代,但實際上不是了。冷兵器時代是沒有能在陣前爆炸的武器的,但已經從冷兵器向冷熱混搭過度的明軍手裡有,就是由允熥很沒創意的命名為“應天第一火器廠”生產的手雷。
此時這些後來被命名為一號手雷的手雷雖然威力不大,但一瞬間扔出來數千枚,即使只能一炸兩半也有上萬半,不僅剛才沒有用盾牌護住自己計程車兵被扎死,就連已經做好防護的人也有許多被重傷。
隨後餘瑱指揮懷來衛的將士立刻衝上去。現在第一排的西虜為了躲避手雷都半蹲著,正是擊殺他們的好時候。
西虜待爆炸聲停止後馬上就要站起來繼續作戰,但此時明軍已經衝到了身前,他們來不及重新組成陣型就被明軍衝開,隨即被明軍消滅。
但後面的西虜卻並未收到剛才手雷的影響,也沒有受到自己的袍澤被砍死的影響,依舊排著整齊的佇列衝了過來。
現在雙方距離這麼近,他們也來不及投擲第二次手雷,頓時就與西虜面對面打了起來。
此時後面計程車兵也已經恢復秩序,在藍珍的指揮下變陣,從側面向西虜壓上來;耶斯布也採用手段對付,戰場頓時焦灼起來。
……
……
刑遠一刀砍死要偷襲的西虜,看著眼前的戰場,吐了口吐沫。
這可是近百萬人的大戰,他們衛出動的時候又這麼早,戰爭的傷亡肯定少不了,他刑遠今日可能就要交待到這裡了。
他很想轉過頭就此逃跑,但想到自己的家人,鬆了鬆僵硬的肌肉後又提起刀要與西虜搏殺。
他又一刀砍死一名西虜,聽到從耳邊傳來聲音,將盾牌向上一放,只聽“嘭”的一聲響有一把短矛戳在他盾牌上。
刑遠馬上轉身要殺了這個西虜。但這個西虜也不是無能之輩,也轉了個身子讓他砍不到,並且又要用短矛刺向他。
刑遠再躲,和他周旋了幾個回合,瞅準機會一刀砍在他的胳膊上,將他拿著短矛的胳膊砍了下來。
這人頓時就是一聲慘叫,有些瘋亂,刑遠又是一刀,將他的腦袋從脖子上切下來,將他徹底殺死。
可就在此時他心生警兆,身子一扭,就感覺後背一瞬間傳來巨大的疼痛,有一支矛刺進他的後背,幸好他避開了要害,不然此時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刑遠正要忍著劇痛回身去殺他,可原本正要從他身上抽出來的矛忽然不動了,他轉身一看,就見到一個身穿輕便鎧甲的人從這西虜的後心將刀抽出來。
“孫僉事,多謝。”他馬上說道。
被叫做孫僉事的懷來衛指揮僉事孫泰在這麼吵的戰場上當然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看口型就能大概猜出來。他笑了笑,將刀從西虜後心抽出來,站到刑遠身旁,一邊緊張的注視著周圍,一邊說道:“你叫我僉事做什麼,都是熟人,你從前也是千戶,只比我低一級,不要說得這麼生分。叫我孫兄弟就成了。”
“我現在只是一個小旗,哪裡還敢與你稱兄道弟。”刑遠聽了他的話,臉上露出苦澀的神情。
孫泰頓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哪壺不開提哪壺。刑遠這幾年為了能升回千戶可以說費勁了力氣,認識的人也都求遍了,但始終沒有人幫忙,只是趁著三年前跟隨寧王征伐漠北才升為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