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見此時氣氛有些沉悶,趕忙說笑幾句,重新讓氣氛變得好了起來,只是敏兒卻不敢再說話了。
允熥此時也顧不得她,繼續問文垣道:“下午你跟著父親一起出門,去了這麼多地方,可有什麼想說的?”
“爹,兒子去國子監,聽到那郎朗的讀書聲,覺得這裡的讀書氛圍很好,很想每天能夠在這樣的地方讀書。看著國子監的教導他們的先生,覺得這個先生教書的水準也很好,雖說不應該議論先生,但比教導兒子的先生要好一些。”
“不過國子監太冷了,即使在管著國子監的祭酒的公房內兒子仍然覺得有些冷,更不必提學生們的宿舍與課室了,兒子總覺得應當讓他們住的暖和一些。”文垣道。
“這個父親已經下了旨意,讓國子監儘快鋪設地龍。”允熥道。
“去講武堂,兒子覺得父親讓講武堂的武將讀書真的是好事。欒先生教書的時候說過:‘歷代的武將之所以不如文官可靠,就是不讀書所以忠義之心比不得文官,如今皇上讓武將們讀書,可讓他們知曉忠義,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之事。’”
允熥皺了皺眉。文官之所以大多數時候比武將可靠,無非是因為他們手裡沒兵造不了反而已,與是否讀書你說完全沒有關係也不對,但基本沒啥關係。
“之後父親帶著兒子去了梅山的工坊。父親,兒子斗膽想詢問父親,為何對工匠這麼重視?”
“父親,雖然工匠們能夠造出有用的武器,但將士們持有何種武器並非是戰爭勝負的關鍵,最重要的乃是修德政。大軍征伐安南,安南的胡氏雖然用兵五六十萬,還有山川之險,但其乃謀朝篡位得到的王位,所以大臣皆不忠於其,使得很快為大軍所敗,可見德政為先。沒有必要如此重視工匠。”
“當然,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將士們也要能夠吃飽穿暖才行。”文垣又補充說道。
允熥在他提到‘德政’這兩個字的時候已經抬起頭來看向他,待他說完了話,問道:“這可是你自己想的?”
“父親,這是欒先生教導的,兒子覺得有道理,所以與父親說。”文垣道。
‘回頭一定要讓欒偉回家自己吃自己的!’允熥心想:‘你一個給啟蒙的先生,教導孩子這樣的話做什麼!’
心下將此事定下來,允熥對著文垣,想了想說道:“文垣,欒先生說的有些道理,但並不完全。若是修德政就能打勝仗,那為何宋會先被金國所敗,後被蒙元所滅?他們難道對待中原的百姓比宋國還要更好不成?”有能夠辯駁的道理,但什麼道理都不如直接舉出一個例子來。
“父親,兒子還沒有學到這裡。欒先生只是在教導《三字經》與《百家姓》的時候略說了說。”文垣忽然皺著小臉說道。
“父親忘了,聽到你說了這許多話,還以為你現在的課程已經教到這裡了。你明日拿朕的這些話問欒偉,問問他可有什麼見解。”允熥道。
“是,父親。”文垣恭敬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