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坻兒和陛下多親近。”李莎兒又笑道。
允熥也暫且放下了其它心思,專心看著自己的兒子。但文坻似乎困了一般,又閉上了眼睛。允熥於是將他輕輕放回小床上,讓他睡覺。
不一會兒一個小宮女走過來輕聲對他們二人說道:“陛下,娘娘,御膳房已經將飯菜送了過來,請陛下和娘娘去用膳。”李莎兒這才放下文珥,戀戀不捨的跟著允熥去用膳。
“莎兒,你在自己的殿內隨時可以見到文坻和文珥,怎麼還這麼戀戀不捨的?”允熥開玩笑道。
“陛下,臣妾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陪著他們兩個。只是太醫院的御醫說臣妾生的是雙胞胎,又是頭胎,生孩子時耗費的心力較大,每日應當靜養,若是不然臣妾定然整天陪著他們。”李莎兒說道。
“還是先把自己的身子養好,以後陪著文坻和文珥有得是時候。”允熥道。
“是,陛下。”李莎兒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答應道。
之後他們一邊吃飯,一邊隨口聊著。說著說著,允熥忽然問道:“從前李繼遷為海盜時,可曾去過北部灣一帶?”
因為允熥偶爾會問她關於他們當年為海盜時的事情,所以李莎兒也沒多想,說道:“北部灣?是在瓊州西面的海灣?”
“對,就是那個海灣。”
“臣妾記得很小的時候大哥似乎去過那裡,但臣妾長大以後就再沒去過了。”
“那你們當時可是去和安南人做買賣去了?”
“自然是去和安南人做買賣。北部灣北邊的廉州府人都很窮,當地也沒什麼能賣到大明其它地方的貨物,所以去那裡的商人都是和西面的安南人做生意。”李莎兒說道。
“那當年,你們是在安南官府許可的港口做買賣,還是私下裡和當地的百姓做買賣。”
“當然是,呃,陛下,海上討生活的人,都仗著手下會武藝、身體強健的人想多賺一些錢,在大明這樣水師十分強大的地方自然不敢違背官府的命令,但在其它的番國可就不一樣了,除非是很難以出手的東西,一般貨物都是私下裡交易,不讓當地的官府過手。”李莎兒斟酌著說道。
允熥笑了笑。其實即使在大明,私下裡的走私也無法完全禁絕。悊江、鍢建、廣東沿海的漁民私下裡和海商交易的事情很多,當地水師根本管不過來,並且一些水師的武將還收受了一些海商的賄賂,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允熥和各地的官府也只能抓大放小,讓大中等的海商都去市舶司,開著幾十料破船冒著生命危險偷運貨物的小海商只能放過。
不過允熥今日並不是因為海商之事和李莎兒閒聊的,他繼續問道:“那你們在安南海岸上應該有相熟的人接應,並且知道幾處適合船隻停泊的港灣吧。”
“這當然有,只是這麼多年不去,關係也生疏了。”說到這裡,即使是生了孩子後十分遲鈍的李莎兒也感覺不對勁,不過她張了張嘴卻並未將話問出口。
允熥也沒有再問話,而是忽然又想起來什麼對李莎兒說道:“對了,朕打算在北部灣沿岸設立一個衛,就叫海康衛,統轄廉州府的永安所、雷州府的樂民所、海康所、海安所、瓊州府的海口所等所,以能夠更好的打擊北部灣的海盜,平靖海上。”
“正好你的兄長李繼遷一直在申請調往南海水師的衛所,並且他自從加入大明水師已來,功勞不小又任勞任怨,朕決定任命他為海康衛指揮僉事兼任一個千戶的千戶長。”
“謝陛下恩典。”李莎兒拋下剛才想到的事情,對允熥感謝道。像李繼遷這樣海盜出身的人,若不是有她在宮裡,定然會被人排擠,即使幾年以後不被整死也得不到升遷,除非是爆發大戰立下巨大的功勞。
“朕可不是看在你的面上給他的恩典,而是他自己有本事。”允熥說道。
李莎兒以為允熥只是不想被外朝的大臣知道後進諫他任人唯親才這樣說,甜甜的笑了笑。
用過了膳,允熥在院落內轉悠消食,惹得李莎兒十分羨慕。她還在月子中,按照坐月子的習俗不能出殿閣,更加不能習武。她已經很久沒有習練過武藝了。
‘等出了月子,一定要好好洗一個澡,打一趟拳。’
‘還有派人給嫂子傳個話,讓她提前有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