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仍是不解:“這不就是又提出了一條好的建議嗎?怎麼就可以登上皇太孫之位?”
“我跟隨“那個人”已經有三十七年了,又一直在研究“那個人”,我可以斷定,這條建議和上條建議合在一起,一個是透過分封可以保全“那個人”的其他兒孫;一個是防止“那個人”最擔心的軍權旁落,後一條還罷了,前一條若是讓允炆做了皇帝,一定不會實行。”
“但那時“那個人”還擔心允熥提那條建議只是曇花一現,但現在應該可以確定不是了。另外允熥前幾天提出的提拔表現優異的吏員並給予出身可給陛下細心觀察之印象;送詩給西平候沐英可給陛下才思敏捷之印象。”
“這兩條雖不起太大的作用,但也可提高“那個人”對於允熥的印象。就在來之前,我還接到了我埋伏在宮裡的線人傳來訊息,今天伴晚“那個人”召見了允熥,說不定就是讓允熥主持軍校建設(藍玉猜錯了),一個主持軍校建設的人,還是皇孫,在先太子的嫡長子雄英去世後就是現存的嫡長孫,必為皇太孫。”
常升一下子完全嚴肅起來:“那我需要做什麼?”
“讓你手中的暗線動起來,向你報告宮中的動向,我怕有人要鋌而走險。我這裡有份名單,都是忠勇之士,並各有特長,有的人被我安插到了很重要的地方,你見了他們後就知道了;還有,定遠侯王弼,其才不下於我,提醒允熥,將來有大戰事,以其為大將戰必勝。”
常升感覺不對:“姨夫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藍玉突然低聲笑起來:“哈哈,你以為如果允熥當上了皇太孫,“那個人”還容得下我?漢代的外戚專權,甚至篡位的例子可是歷歷在目啊!允熥當了皇太孫,只是死我一個;要是允炆當了皇太孫,所有和我有關係的,能打仗的人都得死。畢竟,我是允熥的舅姥爺。”
“不僅是我,現在還活著的馮勝,傅友徳,勞苦功高,在軍中威望盛隆,允熥又太年輕,“那個人”都不會放心的。其實現在時間還不急,“那個人”不會這兩天就出手對付我的。但我擔心以後更加難以見面,現在就都交代了吧。”
“那姨夫你?”常升哽咽著問道。
“我在允熥當了皇太孫以後,就學習徐達,自己‘暴病身亡’吧,省的連累家人。反正我平素好酒大家都知道,裝成喝酒過多醉死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並且“那個人”知道我死了,肯定鬆了一口氣,不會查的。對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差點忘了。我的一個老部下在龍州發現了常茂的孩子。”
常升本來正在傷感,一聽這話,驚道:“大哥還有孩子?”聲音略有些大。
“你小聲點!”藍玉瞪了他一眼,才繼續說道:“是的,常茂在龍州有了一個兒子,我讓人將小孩子帶到了京城附近,假作孩子多養不起,送給了句容縣龍潭村一戶姓曹的人家,這家無兒無女,又年過四旬,所以可以放心託付。現在小傢伙兩歲多,很健康,被取名為曹運。我安排人在看著他呢。”
“我要去看看孩子!”常升說道。
“絕對不可以去!”藍玉嚴肅的說道。“在“那個人”死以前,一定不能有任何舉動。我知道這很難,但一定要保持冷靜。”
二人相顧,常升臉上滿是悲憤,而藍玉卻臉色平靜。過了一會兒,藍玉說道:“大概就是這些了,沒別的了,我先走了,你過會兒再走,防止萬一被發現的話,讓“那個人”聯想到我們密會。有事,再聯絡。”
說罷,轉身走了。常升又平靜了一會兒,等到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異色,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