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樂所有的心思都在方梅琴的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戰瑾煵腿上的傷勢。
“為什麼要往這邊走?”林筱樂跟著保鏢走的方向讓她心生恐懼,因為那邊就是太平間。“你走錯了,她應該在VIP病房裡,又或者是在搶救室。”
她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感覺頭皮都是發麻的。
“少奶奶,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我們就回去吧。”保鏢早就得到了戰瑾煵的示意,她若受不了就立刻帶她返回病房去。
“……”林筱樂沒有說話,然而不管是她的腦海中,視線裡,還是心上,全部都是方梅琴曾經的身影,最後硬生生的定格在了她躺在血泊中的一幕。
‘知道為什麼她下頜上那麼多血嗎?因為我把她的舌頭割下來了,她沒辦法再說話了,她是被我活生生折磨死的,哈哈……她比我母親還要死得慘呢。’
‘死得慘呢……’
林筱樂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迴盪著林小婉對她的訴說。此時此刻的她彷彿魔症了一般,連同眼前都是一片紅色的血色。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揚起巴掌使勁的打在自己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意,令她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定盯望著走廊的前面,什麼話都沒有說,自己朝著那邊走過去。
長長的走廊裡,光線有些暗淡,因為這裡是通往太平間的路。Z國人的習俗是剛剛已故的人,靈魂需要被保鏢,他們見得不太強的光。
林筱樂的腳上明明穿著是醫院的拖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不會很大聲,可就因為這裡安靜了,她的腳步再輕那也足以清晰可聽。
‘啪啪啪’的聲音,將本就壓抑的氣氛,烘托得格外恐怖,空氣中她的氣息急促不穩,她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終於在轉角處的地方,她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汪淨祥癱坐在太平間的門口,身上那件白色的襯衫,早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林筱樂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汪淨祥,沒有朝氣,沒有靈魂,沒有鬥智,頹廢得對生活都沒有了希望。
她淚眼惺忪,豆大的淚水沿著眼眶默默的滑落臉頰。喉嚨處幾經哽咽,難受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鼓起勇氣,抬起腿來準備走過去。然而她還沒有邁一步,手就被人拉住了。
她緩緩的回頭,目光落在戰瑾煵的臉上。他坐著輪椅,那注視著她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疼惜。她無力的將手,從他的手心裡抽了出來。亦然往對面的太平間走。
她要去看看她,哪怕是最後一眼,她也要去看看。
太平間裡陰森森的,空氣中迴盪著冷氣,明明在那張床上躺著一個她所熟悉的人。可她卻感覺她離她是那麼的遙遠,再也沒有往日的生氣。
“我回來了……”她靜靜的站在那張床邊,看著那條無情的白布,歇斯底里的說著:“我從興都城回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等我回來之後,我們一起來Z國,由我們幫你哥哥辦理婚禮嗎?
我兌現了對你的承諾,那麼你呢?你為什麼要獨自一個人先來Z國?你為什麼不等我呀?
你從來都沒有對我食言過,為什麼這一次……你要那麼不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