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拘邀請陳執安入座。
可陳執安卻無動於衷,仍然站著,眼神中滿是疑惑:“謝叔叔乃是大虞六姓人士,血脈尊貴,卻又重情重義,十八年前的情誼仍然牢記在心,十八年後尚且不曾忘卻故人。
我也曾聽說過謝叔叔也曾如同秦大都御一般,遊歷河山,仗劍出沒。
光憑這兩件事情,我便知道謝叔叔乃是真正的貴門俠士!”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一封信拿出來,遞給謝無拘。
關於那老婦人與那青鸞山上女兒的故事,被他告知謝無拘。
他的語氣急促,又說起王衍當著他的面承認了此事,也說起了王衍那些有恃無恐的話。
“這天下難道沒有正道可言?”陳執安低著頭,眼神中充斥著迷茫:“如同王衍這樣的人物,天下究竟又有多少?
他們做了如此惡事,難道就不需要付出代價?
這世道竟然如此噁心……”
謝無拘元神敏銳的感知到,此刻陳執安的神蘊正在劇烈顫抖,甚至與他神蘊建立聯絡的那一枚魔種,都在不斷顫動,好像頃刻間二者皆要散去一般。
即便是穩如謝無拘,都不免有些著急。
陳執安身上還擔負著勸說李音希,以及平穩她心緒的作用。
這少年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李音希倘若生出死志,他多日謀劃反而就成了笑話。
除此之外,陳執安不久之前在南城城門口進行三次道下爭鬥,擊敗魏青鹽、王知微、魏靈玉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京城。
如此人物即將成為謝家傀儡。
若是讓他被心魔吞噬,豈不是太過可惜?
於是謝無拘頓時神情震怒,側頭詢問陳執安:“那王衍真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責?”
陳執安沉默點頭,眼神凌亂,臉色通紅。
此時他腦海中天上玉京圖已經展開,那蘊養神蘊的廣寒宮照出光輝,落在陳執安神蘊上,令陳執安神蘊震顫。
青山樓中光輝陣陣,與南流景合流,困住雲川寶劍中的魔種,又不斷顫然,彷彿陳執安遭了心魔,向道之心即將幻滅。
謝無拘說話時,仍然在溝通魔種,想要透過魔種來影響陳執安。
可此時的陳執安似乎早已出離憤怒,心中生出了難以撼動的執念,那魔念此時已經無法讓陳執安平靜下來了。
於是這位謝家極為重要的人物不由緊皺眉頭,冷哼說道:“陳執安,你莫要擔心,如今那一場婚約要緊,等到此事之後,等到我們救出你母親。
再回過頭來,仔細看一看這張狂至此,無法無天的王衍。”
他勸說陳執安,陳執安迷離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番堅定來:“如此妖孽,做出這般惡事,卻能夠逍遙法外……
謝叔叔,你覺得這王家公子該死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