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行良思索片刻,這才下令說道:“既然已經被許多人看去,事情只怕已經傳開了,再去遮掩反而不妥。
那就暫且毀去這些檄文。”
江太平低頭應是,離去。
王行良又轉頭對王衍道:“無論此事是真是假,可現在已經鬧出了極大的風波,且不提這太白山究竟來自哪裡……王衍,你立刻前去兵部,提交辭呈,信中莫論其他,只是辭將表冤,並且請兵部請準,讓你歸於姑嵐府,靜待族中探查,也靜待朝廷還你一個清白。”
王衍白皙的面容上滿布陰雲,眼神中閃過深重的戾氣。
可他卻並不曾失了方寸,而是徐徐頷首,入了院中親筆書寫辭呈。
王行良轉而看向這一篇檄文,忽而冷哼一聲。
“太白山誓殺貼……好大的口氣!”
——
到了晌午,懸天京中的霧氣終於消散了許多。
陳執安神色深沉,走出八兩街息人居。
他山亭玉中,已然多了一封書信,這封信看起來已經有了些年頭,墨跡暈開,紙張泛黃發皺。
就在八兩街口上等待陳執安的白間,眼神中還有些不確信。
“這無憑無據的檄文,以及那偽造的書信,真能起到作用?”
陳執安也並非萬般確信,只是微微點頭。
白間神蘊流轉,在陳執安耳畔響起:“只怕並無作用……那北地十三山被屠已經過了許多時間,莫說是那些山間小村,便是那些山頭都被付之一炬。
想要找到證據恐怕難如登天。
憑藉一篇檄文,憑藉一張不知來歷的做書信,就想要讓朝廷相信王衍真就殺良冒功,似乎……難如登天。”
陳執安臉上露出笑容,神蘊隨風而去:“誰說要讓朝廷相信?”
白間更加不解。
二人走出八兩街,走在街上。
一路走來,總能聽到許多酒肆中的酒客,食閣前的食客竊竊私語。
懸天京十三處牆壁下,被陳水君悄無聲息的刻下太白山殺賊檄文,等到被衙門發現,這一篇檄文已經傳頌於萬民之口。
世家門閥有不讓人說話的權利。
可想要堵住悠悠萬民之口,恐怕並不容易。
更何況……這裡並非是姑嵐府,而是懸天京。
白間跟在陳執安身後,卻又發現陳執安走了北先街,此地可不通往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