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觀主皺起眉頭。
陳水君又盤膝坐下,右手食指輕輕一點腰間的黃雀風。
一時之間,這金雲山上似乎有蟬鳴聲動,一陣清風吹過,黃雀風驟然出鞘,化作萬千道劍影,斬去三十里雲海。
雲海翻騰間,劍意騰飛,竟全然不像是一位先天修士的劍道。
“觀主曾說要在大慈觀中降服魔頭,要以殺身天王神相勸化魔障,今日我帶著兩隻魔蟬來此,便是為了與觀主做一筆交易。
殺生天王神相、大慈洞庭術總要傳承他人,我那孩兒吞了皇飲丹,根骨已成玄奇,足以扛起殺身天王神相。”
陳水君面色肅穆,緩緩道來。
那大慈觀主沉默,轉頭看了看觀中供奉著的殺生天王像。
卻見那殺生天王像上不知何時竟然落下了兩隻蟬。
“東皇、白藏二蟬……”大慈觀主深吸一口氣。
他不再關門,反而將觀門大開,來到殺身天王像前恭敬下拜,搖竹求籤。
籤落。
大慈觀主解籤,不然眉頭一皺。
他站起身又來到觀前,道:“陳水君,你可知你那孩兒的天資、機緣?”
陳水君看向大慈觀主。
大慈觀主側頭:“也許……他沒有大慈洞庭術,沒有天王神相,也可以搏一個騎鯨碑上有名?”
陳水君微微一愣。
他低下頭去,嘴角終於露出些笑容,隨即搖頭:“可若是有大慈洞庭術,有殺生天王神相,他能走得更快些。”
大慈觀主甩了甩拂塵,東皇、白藏兩隻蟬已經飛出大慈觀,落在陳水君的右肩上。
“我大慈觀最重一個緣法,最開始我見你修行資質愚鈍,見你並非玉闕之資,還在疑惑殺生天王為何偏偏看中你。
可今日再看,四時蟬你已經捉來兩蟬……也許有朝一日,你便可以四時融一,直入造化。”
“你如今甘願為觀中魔頭,在殺生天王像前枯坐,只為給自己的孩兒求一個機緣?”
陳水君搖頭:“既為執安求去機緣,也為磨礪自身。”
“枯坐觀中,也能捉蟬。”
——
“這顏料實在太好看了些,聞起來也好。”沈好好探著頭,看著陳執安在院中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