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熱氣息和薑茶中的氣流一模一樣。”陳執安頓時明白這溫熱氣息的來源。
而那銀衣少年卻輕咦一聲。
“看來我走眼了,竟然已經化出了血氣,不過……十七八歲的化氣境,實在是忒拿不出手了些。”
那少年哈哈一笑,再度朝前邁出一步,他周遭的氣息猛然間更加迅猛。
恰在那狂風般的氣息朝著陳執安捲來,陳執安心中一沉,恰在此時,自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司三公子來了我岐黃街,老朽未曾遠迎,實在是失敬。”
那聲音傳來,那狂風一般的氣息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陳執安立刻覺得一陣輕鬆,又一陣頭暈目眩,踉蹌幾步,險些站不穩。
他轉頭看去,就看到小巷巷口,不知何時來了一位鶴髮老人,老人身旁還有一位少女。
這老人頭髮雪白,面容也有老朽之態,可脊樑卻挺得筆直,眼神也透露出一種堅定。
而老人身旁的少女身穿一身白色絨紋披風,扎著兩隻辮子,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她有些好奇的看著小院中的兩位少年。
“晚輩見過鐵臂將軍。”
那被老人稱之為司三公子的少年轉身,臉上不知何時帶起笑容,朝那老人行禮。
“李叔父與我唐突到了蘇南府,本想晚些時候再來拜見鐵臂將軍……”
“你家司遠瞾司將軍可好?”那老人打斷少年的話,笑道:“他年少時,我與他曾經在鐵佛山並肩而戰,我還記得他手中那一杆傳世名槍【青天】大開大合,殺去北國十三胡甲,令北國將士聞風喪膽!
他一邊殺敵,一邊怒聲放歌,歌聲傳遍百里——敵可摧,旄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
此事已過十餘年,卻還令我記憶猶新。”
那老人緩緩走來,直至陳執安的小院門前。
司三公子聽聞此言越發謙恭,道:“我家二伯也時常說起鐵臂將軍,他說在霜風凌厲、大漠草凋之際,北國萬騎過鐵佛關,鐵佛關中無鐵佛,唯有鐵臂將軍,以九百甲力抗大離萬騎,若非那一戰鐵臂將軍傷了根基,我大虞必然會多一位玉闕圓滿的強者。”
“玉闕圓滿……”老人眯著眼睛,眼神中似是在追憶,過去幾息時間,他才徐徐搖頭:“玉闕圓滿修士天下少有,我已經老朽,修為難以寸進一步,映照的神相也隨我老朽,不過只剩一頭老熊。
反倒是遠瞾將軍勇猛精進,天下有名的鐵槍青天這幾年不知染了多少英雄的血……他在天下騎鯨百人中,已經名列第四十二,也許再過幾年,他便能騎鯨好向雲端去,踏雲悟得造化開,徹徹底底得證造化境,從此一步登天。”
老人語氣裡還有些唏噓,不知是在唏噓自己的年歲,還是在唏噓他越發孱弱的修為。
司三公子聽到赫赫有名的鐵臂將軍如此誇讚自家長輩,便也就與有榮焉,揚起頭顱,笑道:“天下騎鯨榜上,我家二伯已經更進一步,名列第四十一行的魏國大匠武右擎為造化大家許玉蟾鑄造雷火之劍,耗盡了自身真元,他雖然造出了鑠古碑劍器行上排名第九的名劍,自己卻修為大減,他那神相[爐火]已死,再也不是騎鯨榜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