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簾被掀開,露出裡面的人來。
眉如翠玉、肌似羊脂……確實是一張極令人驚豔的樣貌。
此時一束月光破雲而出,正好落在這徐家小姐的臉上,襯的她的臉發光。
於是陳執安順理成章的想起兩句話來。
“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雪為膚,以水為姿。”
這徐家小姐徐溪月果然不愧美名在外。
徐溪月也看到了陳執安。
陳執安一身灰色的長衣,長髮被紮成馬尾束在腦後。
此時陳執安正在看著她,眼神卻不如徐溪月想的那般,也沒有方才在工房中看到銀票時的貪婪與迷離,反而也有幾分清澈。
徐溪月心中輕咦了一聲,旋極又想起陳執安的年歲來,想起他比自己還要小上三歲。
“十七八歲的年紀,不曾讀書,又出來討生活,比起女人,自然要更喜歡錢財一些。”
徐溪月這般想著,又朝前走了幾步,指了指這僻靜的小巷。
“從這裡過去,就是興元街,再往前就是西慶街,陳公子陪我走上幾步?”
徐溪月說話極有禮貌。
可她說完這句話,不等陳執安答應,便自顧自的往前走。
陳執安知道這大約是她如今在徐家掌權,養出的威儀,他也早有準備,畢竟未曾出嫁的女子,自然不會輕易邀請他上她的轎子。
於是他也跟上徐溪月,不曾落後,與她並肩而行。
徐溪月身上散發著一股香氣,頗為好聞,令陳執安不由自主的聳了聳鼻子。
這徐家小姐皺了皺眉頭,卻仍然開口說道:“陳公子的父親是讀書人,陳公子為何不曾讀書科考?”
徐溪月當了免費的保鏢,陳執安自然不介意與她多聊幾句,笑著說道:“我之前也曾讀書,可後來落了一次水,雖然僥倖保下了性命,之前作的學問卻已經忘光了……再加上我家父親說……當今世道讀書當官都稱不上出路,捨棄也就捨棄了,莫要捨棄重要的東西便是,所以我就不讀書了。”
“什麼是重要的東西?”徐溪月腦袋微微側過來。
陳執安笑呵呵說道:“我也不懂,他只說有兩樣東西讓我絕不要丟棄,一個叫良心,一個叫勇氣。”
徐溪月終於完全轉過頭來,看向走在他身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