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好歹!”被陳水君稱之為楚牧野的中年人聞言頓時大怒,冷哼道:“我之所以來勸你,是不想看你自找苦吃!
你我相識二十餘載,我還不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麼?李伯都來了蘇南府,他就算不來見你,你一定會前去見他。
以李伯都跋扈的性子,就算礙於李家對於李音希的答允,不會取你性命,只怕你還是要在床榻上躺上三年五載。
這又有什麼值當的?”
“你如果臥榻不起,陳執安吃什麼?你總指望不了黃門小工那點工錢,養活你父子二人。”
“要我說,你便直去那大慈觀,學了大慈洞庭術,就算不能成【造化】玄機,也可得一個【玉闕】修為,映照神相,到時候再請人說和,懸天都李家總要承認你這位女婿。”
楚牧野語重心長。
陳水君卻似乎未曾聽到他這番言語,反而抬頭看了看天色,道:“我那些學生快要來了,你在這裡難免誤了他們的課。”
楚牧野揹負雙手,搖了搖頭。
“你小心些,那李伯都的船隊,最晚大約後日就要到了。”
“如今蘇南府風雲變幻,又來了幾位強人,昔日‘一劍當空且飛去,碧潭驚起老龍眠’的劍客也好,‘力拔山河,氣蓋大世’武夫也好,執掌蘇吳州九萬松槐軍的李伯都也罷,又或者那些自詡為‘鐵馬泥蛇’的西蓬萊山匪也罷,你莫要去惹他們。”
他話語至此,又走出東堂,自庭院中摘了一朵梨花。
梨花勝雪,美不勝收,楚牧野忽然想起早在那燕空書院時,李家小姐李音希便最喜歡梨花。
他在心中嘆氣,剛要離開。
陳水君清冷的聲音卻忽然落入他的耳畔。
“街頭巷尾都在傳朝廷要起復你,你今日急匆匆前來,可是要入朝為官了?”
楚牧野不曾轉過身來,只是朝他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對朝廷失望,只是如今宋相掌權,大刀闊斧革新,好過幾年前太多,等我去了懸天京,便能實現你我的抱負……”
陳少君遠遠望著楚牧野遠去,他看著院中的梨花,忽然低聲自語。
“音希,再等些時日,執安便可徹底消化藥力,改根造骨……那時,我便能來看你。”
——
“這人怎生如此兇悍?”
陳執安站在黃門畫院中,看著畫院正中桌案上的一幅畫像。
他身旁還有兩人,這兩人一老一少。
老者乃是黃門畫院主工,名為劉四馳,他此刻一身黃衣,手中拿著一根畫筆也仔細看著那幅畫像。
另外一位少年與陳執安相仿的年紀,解釋說道:“我去官府領受這通緝畫像仔細問了,此人乃是西蓬萊二十四將中排名第十二的吞山虎齊天衝!
他流竄來了蘇南府,卻不知要作何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