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琦挽著林文的胳膊,依偎在他身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色。京城衚衕,給人一種古香古色的韻味,處處瀰漫著厚重的歷史感,這種古韻,讓人心靜安好平和。
兩人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卻並沒有疲憊感,這裡已經離家很遠了。不是所有的四合院都像自己家的院子那麼大,房子那麼氣派,還有後花園,王爺般的享受。絕大多數四合院都是幾家人住在一起,多的甚至六七家,少的也要三四家,條件並不是那麼好,大家擠在一起,雖然鄰里間比較熱鬧,卻還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兩人走進一間小吃店,每人吃上一碗煮毛肚,又吃上幾串剛烤好冒著油的羊肉串,有一種回到幾年前的那種感覺。只有走進小店裡,才會吃出這種特有的味道,也才會追尋到不一樣的感覺。
二人正享受獨處的溫馨時,看到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蓬亂的短髮,發舊的衣衫,小臉上帶著一絡絡似乎洗不乾淨的灰,這是長期被陽光暴曬和風吹的結果,只有那雙烏黑的大眼睛,閃爍著孩童稚嫩神采。女孩身邊有一個碩大的口袋,她正地垃圾箱裡努力翻找,當她找出一個礦泉水瓶子或是飲料瓶時,臉上都會露出一絲笑意。可是,她只用她的右手,左手的衣袖空蕩蕩的。這明顯是一個左手殘疾的女孩,她正在撿垃圾謀求生存。
小女孩翻到了一個塑膠袋,包裹得很好。她用一隻手慢慢地開啟,裡面竟然是一個麵包。小女孩看著麵包,猶豫一下,又把鼻子湊了過去聞聞,然後,張開小嘴咬了一口,似乎麵包的味道還不錯,小女孩又連續咬了兩口。麵包塞滿了小嘴,她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小心地將麵包仔細地包好,回頭看看地上那碩大的袋子,把麵包塞進了上衣裡。
林文和孔琦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小女孩比林秀小不了多少,撿上一個被丟在垃圾箱裡卻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過期的麵包而欣喜,她只是為了活著,而自己女兒享受的卻是錦衣玉食,這就是生而不同。
孔琦捂著嘴,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她被眼前的情景戳中了最柔軟的母愛之心,她在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林文的眼角已經溼潤,淚水在眼眶裡打滾。
無論是誰,看到這一幕,都不會無動於衷,哪怕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熔化。
小女孩見垃圾箱裡已經找不出有價值的東西后,拽起那個碩大的袋子,一臉興奮又迫不及待地離開。
孔琦擦了擦眼淚,想要去追趕小女孩,舉步又止,轉頭看了看林文,見林文點了點頭,兩人便悄悄地跟隨小女孩後面。
小女孩走了不過五百米的距離,拐進了一處破舊的院子裡。
林文讓孔琦在院外等著,他轉身快速地離開,朝不遠處一家小飯館快步走去。沒用上十五分鐘,林文便回來,手裡拎著兩個大塑膠袋,每個袋子裡面裝著五個餐盒,二人走進院子。
院子很小很破,裡有應該是住著四戶人家,右側二間廂房最為破敗,年久失修,給人一種很淒涼的感覺,小女孩正坐在門口,手裡拿著剛才撿回來的麵包,和一位年近七十歲的老婆婆,兩人一人一口麵包,吃得正香甜。
老婆婆手裡還在忙著摺疊一些廢舊紙盒,往袋子裡裝,肯定是準備留作賣錢。
小女孩看到林文和孔琦兩人正在盯著她,莫名有些害怕,還把小半塊麵包向胸前拿了拿,自怕有人跟她搶似的。
隨即,小女孩看到林文手裡拎著的餐盒,眼裡流露出期盼的目光,這純真的眼神,卻讓林文和孔琦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