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明白。”
“不,你不明白,你們都不明白。”說到最後鳳楠音自己都不清楚是說給銀環和福寶聽的還是說給誰聽的。
銀環噤聲,看著面前的女子,她也不過才剛過豆蔻之年,可身上卻總是有股子的老氣橫秋,常拒人千里之外,好似所有人都不曾真正的看清過她的本心,也窺不見她的意圖。她不清楚在如今的世道上這樣於她到底是好還是壞。
回到院內,鳳楠音就算知道此刻杜修遠正在籌劃該如何取她的性命,但那又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來之則安之。
鳳楠音倒也是呆的住的,活生生的把自己悶在那一方小院中,一呆就是幾日,這倒是急得杜修遠無從下手,接連派來幾波殺手最後都悄無聲息的沒了蹤跡,不用想都知道這定是有人在暗中護著她。
起初銀環還在納悶,最後還是在南念口中得知是鳳楠音一早便放出了“布仙翎”,想來暗中護她們的應該就是其他四大門的人了。
銀環繼續問:“那姑娘就不怕他們……”
“你的疑慮我之前也是問過的,姑娘只是回了一句‘相輔相成,生死與共’,你可懂這其中含義?”
銀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半晌後正色道:“江湖五大家本就是相互制約的存在,共同維繫著江湖安寧,姑娘的‘布仙翎’一經放出其他四大家必然坐不住了,因為他們任何一家都不希望仙闕閣從此在江湖上消聲覓跡。仙闕閣閣主一但出了危險,屆時誰都想在閣內分一杯羹,江湖大亂,百年安定毀於一旦。”
南念震驚道:“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是嚴重啊,姑娘眼下布了這一步棋,想必是要將江湖和朝堂混為一談。”銀環神色一頓,臉色大變,“姑娘是要攪亂這天下的佈局,她要這世間變天。”
兩日後。
鳳楠音起了個大早,自從得知杜修遠知道她來到滄州後,她便很少出院子,哪怕是出去透透氣也只不過是在自己住的小院裡溜達溜達。旁人只當她是怕了,做了縮頭烏龜躲在院子裡不敢出來。
可今日鳳楠音卻突然提出要出去走走,銀環和福寶也不敢阻攔,叮囑幾句後也只能默默跟著。
幾人臨行前並沒有知會蕭穆雲,隻身前往。
鳳楠音帶著幃帽領著兩個小丫鬟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逛了一家又一家的商鋪,走了一條又一條的小巷。
不過百步街邊的景象就大相徑庭,一邊是酒林肉池,一邊則是白骨森森,這世間最真是的場景在滄州城內的兩條巷子之內展現的淋漓盡致。
看著路邊的累累白骨和零星幾個還殘存一絲餘氣的乞討之人,鳳楠音的臉掩在幃帽的薄紗下,平靜的看著路邊的一切,直到角落裡的一位婦人引起了她的注意,緩步向她走去。
蹲下來與她平視,走進時才發覺此人懷中竟然還有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孩童,只不過與其他孩童不同,缺了些該有的生氣。
那婦人見鳳楠音朝她走來,警惕的側過身子,將懷裡的孩童緊緊的護在身下。
“夫人不必驚慌,我不是壞人。”鳳楠音溫聲說道,抬手示意銀環拿來乾糧遞給婦人,那婦人甚是警惕並沒有接過,“我瞧你懷裡還有一個孩童,不吃東西怕是她也抗不了多久。”
婦人雖是謹慎但思慮過後還是小心翼翼的接過鳳楠音手裡的吃食,頷首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