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城當然早就猜到了，他唇角輕輕一勾，目光溫和地看向他，問，“小朗，你知道你舅舅都做了些什麼嗎？”
“我知道。”宋朗點頭，內心有些痛楚，“他迷失了自己，牽連上了無辜人的性命，讓五個家庭變得不完整，那些家屬一定恨透了他，他十惡不赦，他罪該萬死。”
“你知道就好。”宋青城眸色深沉，仔細端詳著手中茶杯，“對，對於家屬來講，她們失去的是丈夫，是父親，是一個家庭的頂樑柱。”
宋朗沉默了，求情良心也過意不去，但人都是自私的。
宋青城說，“即使我賠給她們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這種內心的空缺。”
“哥，我想讓自己變得沒良心一點，自私一點。”宋朗神色也痛苦，“我想替他求情。”
宋青城抬眸看向他。
他迎著哥哥視線，“只因為他是我舅舅。”
宋青城思忖著，喝了一口茶。
聽到弟弟問，“哥，你可以動用你的關係放過他嗎？”
他沒有回答，又喝了一口茶。
宋朗又輕聲開口，“只要能留他一條命，哪怕讓他坐十年牢也行，十年足夠他反省了。”
“小朗，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吧？”宋青城抬眸，認真地看著他，“你若覺得這交易可行，這事就成交，我救他。”
“什麼交易？”宋朗脫口而出，“你說，我都答應！”
宋青城漆黑的瞳眸看向他，“你不是一直想辦畫展嗎？我要你三年內完成這個夢想。”
“畫都沒了，怎麼開展？”宋朗眉心輕擰，心在滴血。
“沒了，人還活著，不可以再畫嗎？”他問，“這輩子就創作不出更好的作品了？”
“……”宋朗沉默了，想起了榮教授的話。
宋青城嗓音低沉，“你才多大？”
救舅舅要緊，宋朗隱約其辭，“至少最近狀態不行，但我會嘗試去努力。”
“三年以內。”宋青城觀察著他，發現他精神狀態不怎麼好，“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不想看到你再廢下
去。”
宋朗不太確定地問，“只要我振作，你就答應放過我舅舅嗎？”
“對。”他點頭。
宋朗眸子裡閃過一絲震驚，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算什麼交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