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語………我當然記得。在我的認識的人中,他是屈指可數的怪人。”
劫達大聲地說著,眯縫起眼睛,沉浸在往事之中,“當我是大士的時候,曾經和李語一同鑽研。他是個優秀的同伴———但是在三年後,他父親突然亡身了,無奈之下,他回故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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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白放心了,看來這個老人對於往年之事的確記得極其清晰。李元豐坐在他旁邊,繼續發問:“當時,你們鑽研的是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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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史。這不是他的所長,但是我們趣味相投,他還來過我家幾次。”
“李語還到過這裡?原來如此。”李元豐慨然萬千地環視著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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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李語是一個怎樣的人嗎?”
劫達老人將茶杯上的蓋子拿開,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李元豐歪著頭:“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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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三十年前最超群的造屋人,這一點,沒有多少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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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語是一個什麼樣的造屋人?”
“要是說起來,話可就長了………簡單地說,他是一個十分憤世嫉俗的人。”
“憤世嫉俗?”
“我說得可能大作了點。”劫達大士頓了一下,慢慢地,給茶杯蓋上蓋子,“至少他很是討厭當時正在興起的各式新造屋,這是沒錯的。不光是造屋,他還討厭不斷失去原本樣貌的天下———進而,他還厭惡起自己,覺得自己也捲入到其中。”
“是這麼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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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只不過是像我這樣的旁觀者張口解釋的,說不定他本人並沒有那樣想過。在我看來,他的志趣也許就是孩童時代的泥巴造物,不過換了一種方式。”
說完,老人獨自竊笑。
而李元豐卻滿臉肅然地探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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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個老宅子,當年他還造了什麼樣的屋子呢?”
“全都是些不大合用的屋子。”劫達老人冷淡地說著,“沒有大門的房間,上不去的樓梯,一無所是、九繞十拐的石子路等等。正因為如此,沒有幾個屋子能保留到現在。”
“原來如此。”
李元豐獨自一個勁地點頭。宋大白聽著兩人的對話,微微有些發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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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劫世的小女孩端著茶水,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