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鬼鬼在眾人憐憫的視線中,帶著春風進入殿內。
一開啟門,便見到滿地枯黃的雜草,好在是冬日,不然定有半人高,踩著雜草往裡走,牆角的硃砂梅樹還好好的立在那裡,上頭開著幾朵紅色的梅花。
梧桐臺上蒙了一層塵土,掩蓋住原本的血跡,只有鏽跡斑斑的閘刀上,還留著紫黑色的印記。
「公主,我們真的要留在這裡三天嗎?」春風害怕地縮在她身邊。
「嗯,語默公公提前放了一套被褥在裡面,你去整理一下,能住人就行,」莫鬼鬼的視線放在梧桐臺上,對著春風道。
「是,」春風知道她有事,壯著膽子離開。
今日天氣有些陰沉,烏雲擋住了陽光,北風吹在臉上有些刺人,莫鬼鬼慢慢走到梧桐臺邊,跪坐在臺階上。
從袖子內拿出一個白色的玉瓶,手掌大小,開啟後酒香味撲面而來,氣味濃烈。這是從御膳房拿來的白酒,因為莫平討厭花酒,沒能找到硃砂梅酒。
莫鬼鬼握著酒瓶,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將酒灑
向泥土。
跪坐良久,冷風吹著身體有些僵硬,左肩上微微刺痛,那是四年前落下的病根,天氣涼起來便會痠疼,再呆下去,明日恐怕不好受。
「對不起,我來晚了,是我太沒用,沒有保護好四姐,也沒辦法手刃仇人,為你們報仇。不過我已經開始謀劃了,等找到皇爺爺吩咐的東西,或許就要離宮了,此一去,又不知道多少年。」
莫鬼鬼緩緩開口,聲音迴盪在院子內平添一絲悲涼,「你們那麼疼我,一定會原諒我對不對,等日後,我拿著莫平的命,再來祭奠你們可好?」
最後一點酒灑向泥土,莫鬼鬼站起身,幾步走到臺子邊,那是她最開始被丟下去的位置。
將雜草扒到一邊,一點一點挖著酒瓶摔碎的瓷片,才將它挖開,慢慢露出一截白玉。
莫鬼鬼丟掉瓷片,將扳指挖出來,用外袍將其擦乾淨。
這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這枚玉扳指,看上去品相併不好,外圈雖然光滑,可內裡卻有兩道裂紋,將其舉起迎著光看,還有些黑漆漆的陰影,但看不清是什麼。
扳指一般用作信物,可這一枚上面無任何花紋,倒是有些奇怪,而且它的指環看上去也更厚一些。
莫鬼鬼略作思索,將它丟在在臺子上。
清脆一聲響後,扳指應聲而碎,露出裡面環形的玄鐵,如山脈一般連綿起伏,最後相交於一個莫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