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語道:“不錯。還有一個問題是,他被砍掉的那一半身體哪裡去了?”
文自來道:“這就不知道了。天曉得當初發生了什麼事,興許是敵人丟棄……咦,不對。”說到這裡,突然醒悟過來花不語的意思,道:“不對勁,大大的不對勁。”
蠻簇睜大眼道:“怎地就不對勁了?”
文自來道:“倘若是敵人,那說明至少有兩隊人曾到過這裡。但這是什麼地方,豈能說來就來?”
蠻簇頓時就明白了,嘟囔道:“對啊。又不是菜市場,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踩兩腳?咱們可費了老大勁呢,就連熊玩意兒……就連熊玩意兒……”想起自己的坐騎,不禁垂頭嘆了口氣。
聖火行者也點頭道:“而且這壁文裡只說了絕地,並沒有提到敵人。若與人激烈對戰之中,被一刀砍至這般瀕死,敵人絕無可能還讓他有機會在這裡好整以暇地寫遺言。”
蠻簇道:“但如果沒遇敵,那他是怎麼死的?總不成是他自己砍的罷?”
花不語揚了揚眉,抓住那屍體握刀之手,硬邦邦地扯起,刃身作勢往斷腰處虛晃一比。但見無論角度抑或切面,竟有八成吻合。
眾人面面相覷。水鱻對蠻簇道:“看來你說對了。”
聖火行者道:“居然自己把自己剁成兩半,倒是個狠人。”
花不語道:“他下半身不在這裡,很可能是在所謂的絕地遇險後,拖著殘軀逃了出來。奈何傷勢終究太重,沒有餘力逃離這深冰牢籠。他臨終前仍耗費力氣弄了這麼個封閉的壁壘,大抵是想讓自己多少死得體面些,免得外物辱了屍體。”
文自來道:“此人僅存一息之際,還能打出如此堅固的防禦壁壘,修為絕對不弱。可見他所遇到的東西相當厲害,否則也不至於採取如此殘酷的方式才得以逃離。”
花不語點頭道:“繼續前進罷。那混蛋就自己一個人,得有接應。”
滄海臨行前略一猶豫,轉身朝那屍體作了個躬。花不語奇怪道:“你幹什麼?”
滄海有些尷尬,含含糊糊地道:“啊,我……我看他一個人怪可憐的,估計幾十年沒見過著人了。好歹是位前輩。這不跟他打個招呼,他應該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花不語道:“啊,你可真是個好人,不如就留下來一直陪著他罷。有人做伴,他定然快樂得很。”
滄海撓頭打個哈哈,道:“那可不行,世上沒有任何事比陪著姐姐更重要了。”不等她接話,慌忙從屍體旁的洞口鑽了出去。
壁後仍是妙生花所鑿的一條仄道。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方法,于堅冰之中掘洞竟爾如蚯蚓一般。而且開路之餘還得在茫茫冰層間辨別方向,十分消耗精力。他在前面邊走邊鑿,隊伍在後面只需循著其開闢的仄道而行即可。然而趕了這半天路,大夥兒卻連他的背影都沒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