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靈異小說>血色大明之末世中興> 第二十二章 風波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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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風波初起 (1 / 2)

卻說李羨之請賀泰安至縣裡,歇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入衙辦事,正式做起了師爺。

這賀泰安是從巡撫衙門裡軍政大事上面歷練出來的,縣裡的事處置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的。不僅刑名、錢穀諸事有賀泰安幫著辦理,就連時常的官場應酬書信也是他寫,如此一來,倒是李羨之跟著他學做官了。

好在這做官學起來倒也快,未過多久,李羨之便把官場的事大略學通了。不過他的心卻不全在做官上,一應的事務盡數委了賀泰安辦理。

一些不打緊的,金順和韓釧兩個幫著料理,自己則只是在極要緊的事上拿個主意,餘下的時間,便自縣裡的藏書館裡找來《大明律》、《大誥》和本朝名將戚繼光所著的《紀效新書》、《練兵紀實》和《武備新書》等書籍仔細研讀——這些都是他日後極有用的東西。

時間過得飛快,李羨之一邊做官,一邊讀書,不覺已是秋後,到了收漕糧的時候,這是一年裡最忙的時候。

立國之初的規矩,是各鄉各里的糧長挨戶收齊瞭解到縣裡的。自從萬曆年以後,朝廷改了規矩,要縣裡的老爺們親自下去收糧。

往常周知縣在時,這事是錢縣丞和苗主簿一手經辦的,下來總有幾千上萬銀子的結餘,辦事的差役們略微賞一點,剩下的便都帶回縣衙,幾個老爺按著品級分了。唯獨典史趙文徽不收,其他人樂得還能多分幾兩,後來再分銀子的時候,也就不再叫他了。

這趙文徽本是富貴出身,此時雖然家道落魄了,但富貴人的骨氣尚在,再加他平素為人仗義輕財,自然不願做這等魚肉百姓的事,因此同其他幾個老爺便走的疏遠了。此皆題外之言,暫且不表。

再說李羨之知道漕糧干係重大,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便知會錢、苗等人,本年漕糧由他親自辦理。

卻說李羨之用了賀泰安時,便惹得錢、苗二位滿腹的怨氣,如今這樣一來,更是斷了他們的財路,豈能不怒?兩個人每天暗暗聚在一起,不停地咒罵。

幾日後,李羨之令錢縣丞暫留縣裡,主持縣務,苗主簿隨同出行。苗主簿接到命令,便找到錢縣丞,把此事說了,又怒氣衝衝道:“他李某人要怎樣?把我們的差使,攬在他手底,又用個浙江蠻子,我們的好處是一分一厘也沒得了,這豈不如同刨了我們的祖墳一般?”

錢若舉道:“李某人是個少年進士,自然不願任人擺佈,想要自主大權,也是意料之中的。”

苗主簿蔑笑道:“錢大人倒是好脾氣,想得開。可是自他來這幾月,又用了那個浙蠻子,我們的收成可少了許多,朝廷的錢碰不得,只靠著市井裡上供,能吃幾日?”

錢若舉道:“他是朝廷欽命的掌印知縣,我們得罪不得,不過他到底是外來的,做滿一任三年,也就走了。”

苗主簿驚道:“依錢大人的意思,是要束手等上三年了?這可不行,三年要丟多少銀子?三年莫說他要走,我們在不在位,還兩說哩!”

錢縣丞搖著摺扇,呵呵笑道:“苗兄莫要焦躁,我等雖不能與他當面撕破臉皮,卻可暗地裡用事。我們在此經營多年,縣裡的差役,鄉下的里長,都是聽我們的。周知縣來時,不也是這般想要一手遮天麼,最後還不是由我們擺佈?”

苗主簿這才稍安下心,問道:“那姓李的要我隨他一同去……”

錢縣丞搶著道:“去是自然要去,也好摸摸他的路數與胃口,要是過得去,我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容了他。要是他果真要獅子大開口,吞了我們的好處,那可就怪不得我們了,求求府臺大人,知會京裡的御史老爺們上道奏本,參免了他,也是易如反掌。花費打點不過千把兩銀子,不出一兩個月,也就掙回來了。”兩個商議定了,苗主簿便告辭回去準備。

次日一早,差役們早備好了兩頂小轎和兩匹馬等在門前。前面說過,李羨之是慣於騎馬的,錢縣丞知道,因此特意安排的。李羨之上了馬,一個差役牽著韁繩,慢慢地走。後面苗主簿和賀泰安兩個各自上了轎,趙典史騎了馬,再後面是三十名排軍,三十名差役,押著僱來的十幾輛騾車、牛車。

錢縣丞送走了李羨之一行,回到衙裡,把案卷公文取來看,想著找一找漏洞,能不能揪住幾個當事之人的尾巴好敲上一筆,補一補近日的虧空。未曾想,翻了兩天,也沒能找出一個來,非但如此,縣裡的百姓連一個告狀的人也不曾有,很是苦惱了幾天。

一天,錢縣丞照例坐堂,半天沒一個人來喊冤告狀,也沒甚麼事,就伏在案上打盹。這時,苗主簿忽然氣鼓鼓地闖了進來,把他驚醒。

錢縣丞坐起身問道:“苗大人怎麼不在知縣大人身邊,卻回來了?”

苗主簿叫道:“我苗某人混跡官場半生,還未見過這般做官的人。有著轎子不坐,卻要騎馬;放著銀子不撈,卻都給了那幫泥腿。”說著竟拍起了桌子。

錢縣丞見他這樣激動,怕被下面人看見傳了出去難看,忙把他拖進二堂去了。

原來,明朝末期,稅政敗壞,萬曆間施行的“一條鞭”法也已破壞殆盡。朝廷徵收賦稅又同之前,既收銀、也收銅錢和糧食物品。如此一來,弊病叢生,各級官吏有了撈錢的機會,紛紛上下其手起來,百姓苦不堪言。而錢縣丞和苗主簿,自然也不例外,夥同前任周知縣,撈了不少的好處。

不過李羨之與周知縣不同,他不願像周知縣那樣做個貪官。於是,他一到地方,便取免去了平日裡官員們藉以撈錢的“火耗”和“淋尖踢斛”等名目,只收少量的損耗,用作僱傭的車主和辦事差役的酬勞,自己則分文不取。因此苗主簿見自己分贓無望,一怒之下便告了病,同運送漕糧的差役一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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