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帶上來!”王九淵向身後揮手。
兩名侍衛押著一名衣衫襤褸的人進了院子,此人雙手被綁,看身形是個年輕男子,卻被人揍得面目全非,遍體鱗傷。
知子莫若父,蕭道誠一見到這男子走路的姿態和身形,便認出來,這是自己唯一的嫡子蕭文華。
這一發現,讓他如墜冰窟,全身的力氣霎時間像是被抽乾了,雙腳不自覺往後踉蹌了兩步,握著佩劍的手無力的鬆開。
心中一片淒涼,天要亡我蕭道誠啊!
就算自己能苟活於人世,但傾盡心血培養的繼承人沒了,活著又有什麼價值?
王九淵早從蕭文君處得知,蕭道誠是一個心志堅毅,冷血果決之輩,若手中沒有拿捏他死穴之人,想要拿下他必定要折損不少兄弟,且未必能成。
所以面對送上門來的蕭文華,還真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笑納了。
“華兒!”
蕭二夫人看到夫君的反應,又看向被綁著的男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在剛才,她已經察覺到夫君已經放棄他了,說不難過是假,但看到自己唯一的兒子也身陷囹圄,這些情緒又都被拋諸腦後。
“父親!母親!孩兒不孝!”蕭文華跪在地上,猛地磕頭,“連累你們了!”
“孩子,說什麼傻話,是父母連累了你啊!”蕭二夫人飛奔到蕭文華面前,抱著滿身是傷的兒子嚎啕大哭。
這狼狽不堪如瘋婆子的樣子,哪裡還有半分養尊處優貴夫人的矜貴。
天公作美,此情此景,應有一場大雨。
比天更無情的便是人心,王九淵面無表情的看著上演母慈子孝的一家人,眼角眉梢全是寒意,冷冷吐出兩個字:“拿下。”
簡單冷漠的兩個字,輕輕鬆鬆就決定這一家人的命運。
兩側的侍衛立刻圍攏上來,沒有遇到什麼反抗,就將蕭道誠一家人全數拿下,押入拱衛司大牢。
跟著他們一起被帶走的,是蕭道誠的幕僚、心腹,其餘人等都暫時囚禁起來,案子未查清之前,不得隨意走動,更不得離開。
王九淵前腳帶人離開,後腳端親王府就收到了訊息。
宇文曜滿臉陰鬱地坐在書房內,窗外陰沉沉的天空,下著瓢潑大雨,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得他的臉更加晦暗不明、陰森可怖。
景炎看著面前的男子,不知從何時起,他臉上溫和的笑容漸漸消失,俊美無儔的臉上眉眼竟冷硬了幾分,取而代之是陰鬱和冷酷。
“主子,您莫太過憂心,屬下收到的訊息,蕭道誠是受到宇文毓的牽連,才進的拱衛司,應該與端親王府無關。”景炎小心翼翼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