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坐在中間,一邊是若君,一邊是瑞康,若君的另一邊是思美,思美的一旁坐著孟舒志。孟舒志安靜沉默的坐在角落裡,悶頭吃飯,或是給思美夾菜餵飯,經歷了與若君離婚,對他的打擊是相當巨大的,他依然消沉低落,但是卻也慢慢成長,開始學如何做一個好父親,他把對若君的愛,逐漸轉化為對思美的父愛。
瑞康也安靜的坐在那,面帶著微笑,看著小一輩們嘻嘻哈哈,說說笑笑,彷彿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念安悄悄的把瑞康的手和若君的手疊在了一起,是的,他想撮合他的父母,想讓他們重修舊好。
可是這兩人碰到了彼此的手,又都像觸電似的撤了回去。念安不懂父母之間的那堵無形的牆,那座無形的冰山。若君和瑞康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下彼此,他有些吃驚,但是眼睛中那一如既往的款款深情,猶如天生的高壓電網般的讓她全身一陣過電,心頭一陣酥麻。
若君尷尬的站起來,躲進廚房透氣,她警告自己不能再碰觸感情,不能再掉進感情的漩渦,但是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久別重逢,她是多麼的高興,激動。
又是三年的分別,他們都已經是四十開外的人了,他身上的那種沉穩從容,讓他越來越魅力四射,一個眼神就能讓她慌亂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般。
可是從進門到現在,他見到她之後,臉上並沒有太多喜悅和激動,他很禮貌,很優雅,不急不緩,平靜的好似他倆只是普通的熟人一般。他已經放下了,她想,有些失望沮喪的拿著木勺攪拌著鍋子裡的銀耳羹。
她很煩躁,因為自己封閉多年的心門,在他的一個眼神下就已經潰如沙土,她不喜歡自己這樣,她發過誓,不再為任何人動心。
哪怕孟舒志天天圍繞在自己的身邊,哪怕那些外國帥小夥天天拿著玫瑰花求愛,她都不為所動,可是自己怎麼會因為他的一個眼神就如此的潰不成軍,真是沒出息。
銀耳羹在鍋子裡沸滾著,冒出一個個的泡泡,就像她那平靜很多年的心湖一樣,此時正在被湖水下的火山蒸騰。
“要幫忙嗎?”
她被打斷了思緒,驚惶的回頭一看,是孟舒志走了進來。
她淡淡一笑,搖頭說:“不用,你出去陪思美吧,這裡都快好了。”
“很多年沒見你這麼意動神搖,神思恍惚了。”他走到她身邊,幫她準備大托盤。
“我只是有點累,發了會呆而已。”她關了火,拿出漂亮的碗盤,放在托盤裡。
“他難得回來一趟,你兩分分合合那麼多次,難得見一次,就不想和他聊聊嗎?”他說。
“我說過,我不會再碰觸愛情,我已經老了,累了。”
“若君”他認真的看她說:“人生苦短,過一天就少一天,你和他都不年輕了,如果再分開,你不怕就是一輩子了嗎?”
若君沉默不語,走到窗邊,將頭倚靠在牆上。
孟舒志上前說:“我知道,你不會再接受我,你我之間已經結束,我有思美就已經足夠了,至少因為思美,我還能經常看到你,和你聚聚。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把前前後後的事情都想了好幾遍。”
他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你始終都是愛他的。無論你是和瑞安大哥在一起,和丁大哥在一起,還是和我在一起,你從來也不曾忘記過他,你的靈魂一直都是屬於他的。我是個闖入者,我強行的讓你愛上了我,可是又被我自己弄砸了。
我一直在和他較量,說真的,我輸了,我承認,我各方面都比不上他,我輸的心服口服。
若君,我始終愛你,我此生會為你守候,但是我更希望你幸福。他就在外面坐著,你們有著共同的兒子,為什麼不去和他把話說開呢?”
若君很感動的看著他,無奈的搖頭,嘆了口氣:“人生哪裡會事事如意?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強求?我想他也已經放下了。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很滿足現在這樣的生活。我不想改變任何事情。”
舒志還要勸,突然店門口響起敲門聲,若君一陣奇怪,因為她分明是掛了“今日不營業”的牌子的啊。
急急走出了玄關,開啟店門,一個金髮碧眼,帥氣紳士的外國男人捧著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