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你還好嗎?”我來不及起身,便聽到希薇關切的聲音。只是此刻無暇招呼她,我的喉嚨連哽了三次,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肋骨斷裂處痛得厲害,每次呼吸都會牽動傷口。
“你……怎麼樣了?要不要叫救護車?”希薇來了以後見到我,取出手帕,替我抹拭著嘴角的血跡。
“不要報警,不要叫……救護車……她懷裡藏著……藏著‘天神之璽’,也就是、就是‘普羅米修斯之火’……”每說一個字,傷口的刺痛就加重幾分,我感覺到額頭上冒出的汗珠正彙整合一道鹹澀的小溪,沿著脖梗涔涔而下。對方那一腳挾帶著多重力量,踢斷肋骨的同時,又用渾厚的內力震傷了我的內臟,所以鮮血一直不停地湧出來,無法遏止。
希薇果然聰明,沒有冒冒失失地報警,將米茲等人引過來。
“他不會死,但會陷入比死更糟糕的境界,因為他親眼看到了‘普羅米修斯之火’。現在,你最好祈禱他跟我有同樣的幸運,能夠努力擺脫異變之後的古怪形態,重新回到地球人的行列中來,好吧,我們該說再見了。”
柯芝搖搖晃晃地走向長廊的另一端,那邊的窗戶下面懸掛著防火梯,可以直達研究所背後的小巷。
“柯芝小姐,你房間裡怎麼了,要不要我幫你打掃?”希薇好脾氣地向著柯芝的背影鞠躬行禮。
柯芝舉起右手擺了一下,漸漸加快了腳步。
“她不是柯芝,而是一個偽裝成那老小姐模樣的怪人。跟我一樣,她又一次被‘普羅米修斯之火’發出的光焰照射過,但我相信,她已經有了克服那種異變的方法,所以……我必須得追蹤她,直到弄清……真相……”我勉強起身,振作精神,追向長廊盡頭。
希薇跟在我身後,明知道無法成為我的幫手,仍然鼓起勇氣跟過來。
那女人上了窗臺,抓住防火梯的扶手,又不屑地望了我一眼,然後一躍而下。我追到窗前,看見她跨出小巷,奔向停在院外的摩托車。
我取出電話,翻動號碼儲存區,找到了米茲的號碼,卻猶豫了幾秒鐘,最終沒能撥打出去。一旦警方介入,事情就會變得異常複雜,而且程式煩瑣,任何事都要講證據,**律,循序漸進,有始有終。況且,警方人馬不會是那女人的對手,出動越快,死傷越重。
“她到底是誰?偽裝成柯芝小姐幹什麼?”希薇眺望著那女人遠去的背影,滿臉都是困惑。
我想起資料室隔壁的那排巨大冷凍櫃,心裡忽然一動,希薇的研究課題會不會跟遠古生物有關?那隻甲蟲的狀態與之前冷漢南留下的古生物化石近似,難道本研究所的科技水平已經到了能令古代生物復活的境界?
“你在看什麼?”希薇笑起來,伸手攙住我的胳膊,準備往回走。
號碼簿翻到最後,我果斷地撥出了一個名為“玫瑰”的號碼,等對方接起電話,我先自報家門:“我是陳鷹,宋齊梁陳之‘陳’,千岸鐵鷹之‘鷹’,請玫瑰小姐接電話。”
一個女孩子沉靜溫柔的聲音響起來:“我就是玫瑰,鷹,有什麼吩咐?”
我用最簡潔的話說明了當前的情況,請求對方跟蹤那女人,把她所有的落腳點都找出來,繪成路線圖給我。
玫瑰只簡簡單單地回應了一聲:“好。”
迫不得已之下啟用這層關係實在非我所願,但我沒有更好的選擇,玫瑰領導著一個遍佈非洲各國的高階**網,能夠非常方便地將觸角伸入到各個不同行業,讓被追查者無處藏身。
“那麼,等你訊息。”我苦笑著結束通話電話,坦然迎接著希薇探詢的目光,“沒辦法,如果關於‘普羅米修斯之火’的某些恐怖傳言屬實,我大概沒有多長時間可以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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