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關肝傷,血不營筋,右關脾寒,食不消化。左尺水衰,腰膝瘻痺,右尺火衰,寒證蜂起,”竇青霜目光移向別處,不看他露出來的胸膛,“日積月累的病氣,深入骨髓,若不調養,三年活期。”
“三年?呵,”秦炎冥唇角染上一絲笑,慢條斯理的攏起自己的衣裳,“想不到,你竟會醫術,難怪,楊家女會將你尋來,原是有恃無恐。那李朱卑鄙無恥,睚眥必報,你是如何避開她的眼目,自河中逃生?”
竇青霜沉默,少頃,看他,“你想活著嗎?”
這是不想回答他的話了?
秦炎冥無謂淡笑,反問:“難道你不想活著?”
“躺好。”竇青霜將銀針拿出,極為愛惜的擦拭一番,見男子怔怔的看著自己,擰眉道:“怎麼?”
秦炎冥盯著她手上閃著寒光的銀針,莫名覺得喉嚨發緊,面上撐起一絲笑,“在下能信任姑娘嗎?”
“若不信,”竇青霜目光落在他抓著自己衣角的手上,面無表情道:“你會放我走嗎?”
聽著那似近似遠的狼叫聲,秦炎冥終於笑不出來了,冷冰冰的看著她,“自然不會,有美人相伴,在下這一生,也不算是白來一趟。”
竇青霜無語到極點,目光忍不住望向那堆屍山。明明殺了那麼多人陪葬,他還要拉她這種無辜的路人下地獄,像他這種身份神秘的古代人,果然腦子都不太正常。
她目光不經意一瞥,忽見草叢中閃過一道綠色的光芒,像個不經意墜落的流星,剎那消失不見。
竇青霜寒毛倒立,立即警覺起來,她站起身,屏住呼吸,指間緊緊的捏著銀針,警惕的環顧四周。
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時變成了月牙,她周身的蟲鳴聲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山林籠罩在一片濃的化不開的黑霧當中。
不遠處的灌木叢一陣抖動,竇青霜一驚,只覺得眼前閃過一條黑影,緊接著自己的衣領被人從後拎起,極速的掠至半空當中。
微弱的月光下,一頭渾身漆黑的狼張著血盆大口,堪堪的咬住她的腳下的空氣,落至地面後,一雙泛著光的森冷綠眼惡狠狠的盯著他們,在原地踱著步,不甘的發出一聲聲低吼。
秦炎冥攬著竇青霜腰身,運著氣在叢林中輕躍,“抓緊。”
竇青霜靠著他的胸膛,忽然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臉上,伸手拭下便是觸目驚心的紅,她怔怔的瞧著,良久,壓著微顫抖的聲音道:“你會死的。”
彷彿在遙遠的過去,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瞧見她自桂樹上落下,嚇的不惜以自己肉.身為墊子,滾到她跌落的下方。
“你會死的!”小小的竇青霜大聲哭道。
“不會,”模糊身影伸出胖胖的小手拍拍竇青霜的腦袋,拭去被砸出的鼻血,傻乎乎一樂,“有哥哥在,小阿霜是不會死的。”
“我是說你會死啊,蠢貨!”竇青霜鼻子有些酸,她那隻染滿血的手微微顫抖,在那僵硬的胸膛上不斷捶打。
“蠢貨,”秦炎冥唇角狠狠一抽,本來快要消失的意識被拉回,氣的血都快倒流了,“膽敢對我說這話的人,早已不存在這個世上,你這女人,當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