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令難違,蕭祈袂都去了,我豈能不敬竇老將軍?”趙煜招喚府中丫鬟備馬,“我出府的日子,你且莫要鬧出什麼來,否則,便像那幾顆蛋,在鳥兒的肚子裡重新投胎。”
莫西逸脖子縮了縮,不敢再多言,小聲道:“知道了。”
……
宮內。
柳公公端著熬好的藥,吹冷了些,遞到皇帝面前:“皇上。”
四周充斥著濃郁的藥味,那黑糊糊泛著熱氣的藥汁,瞧一眼都令人作嘔,皇帝是逼著自己喝下的。
嘴裡盡是酸苦,柳公公連忙遞了一顆蜜餞。
“蘇宰相呢?”
柳公公小力道的為皇帝捶著肩,“回去後便在殿內休息了。貴妃娘娘指了些奴婢過去伺候,皇后娘娘知道了,關了貴妃娘娘的禁閉。”
“這種事情當由皇后出面,藍玕越俎代庖,是該受罰。她身子嬌弱,受不得風寒極苦,念她誕皇子有功,晚些時候送些玉顏膏過去。”皇帝按了按眉心,“皇后賞罰有度,外貢新來一株芍藥花,便送過去吧。”
芍藥似牡丹,卻不是牡丹,而那玉顏膏乃是貢國國粹,數十年來只得一瓶,高低立見,柳公公心下清明,“奴遵旨。”
皇帝忽感全身難受,胃中翻滾,頭一轉,方才喝下去的藥又盡數吐了出來,嘔到最後,竟吐出帶著血沫的碎肉來。
“皇上!”
柳公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抹著淚花,“您可千萬擔待著身子,萬萬不可再勞累了!”
皇帝喘息了幾口氣,努力的平息一會兒,沉聲道:“人可尋到了?”
柳公公心酸不已,“暫且還沒有任何訊息。”
“廢物!”
老皇帝氣的咳了好幾聲,柳公公替他撫著背。
他們趙氏一族,自祖上三代起,便被人下了毒,那毒可在母胎中遺留給下一代,自幼他們的體質便是孱弱不已,久病榻前,是已南蜀帝王家從來就沒有活過四十歲的。
而下毒的人是誰,找了百來年都沒有找到。後來好不容易在戰場上聽聞有怪醫出現,誰知道就那麼輕易的死去了。
該死的人都死了,不該死的人也死了!
皇帝氣極,怒火攻心,那毒素蔓延的就更厲害了,這兩年頗有要爆發的意思。所以這些年來,皇帝一直都秘密的在找能夠醫治自己的人。
“皇上,蘇長望雖居心叵測,但他所言,不無道理,”柳公公擔憂的看著他,“蕭統領和世子爺帶兵的動靜越大,我們的人手出去的就越多。”
尋到能醫者的可能性就越大。
老皇帝的病已經等不起了。
皇帝沉默,半晌,緩聲道:“讓暗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