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流水席人非常的多,桌子排了一百多米,足足二十多張,在一旁的空地上,架著四口大鍋,還有十幾個小鍋,在做菜。
農村流水席講究八涼八熱、雞魚肘肉、飯麵餅湯,還沒有到,安良就聞到了那撲鼻的香氣,空地上八九個廚師在那裡拾掇著冷盤熱菜,好不熱鬧。
四葷四素的涼熱菜,部分已經擺上了桌面上,桌子前也已經坐了大半的人,抽著煙喝著酒聊著天。
白事的流水席與喜事的流水席有些不同,喜事流水席上的菸酒都是主家喜煙喜酒,是可以帶回家。
但是白事上的就不同了,每張桌子上的菸酒有限,倒不是因為主家摳門,是因為白事的菸酒屬於白喜,帶回家會反衝,所以基本沒有人會選擇帶回家去。
而且菜品上也有講究,安良也聽說過一些,喜事菜品,除了必須用碗來盛的菜品,其餘的一律用盤子,而白事菜品,基本都是用碗,一些菜品不容易夾,也會用一些廣口碗,與盤子相似,但是稍稍有些不同。
因為碗與挽同音,講究全村以碗代輓聯,雖然安良覺得沒什麼必要,但是入鄉隨俗,反正也沒有什麼影響。
“村長來了!”
張長河還未走到流水席處,就有人看到了他,當即喊了一聲,村民們也都是轉過頭來,跟村長打著招呼。
辦白事的主家,聽張興邦說,是叫張樹根家,此刻也是麻利的出來一個管事的,把張長河熱情的邀請到了主家家裡去。
張長河是不能拒絕的,他作為村長,去白事的主家,主家才有面子,去世的老人走得也會更加順利一些。
“興邦叔!”
“興邦爺爺。”
有不少小輩衝著張興邦叫著,看來張興邦在張家村裡,是真的人緣不錯,而且祭酒在村子裡也有一個必不可少的工作,就是主持白事。
所以家家戶戶都少不了與張興邦打交道,而且張興邦平時為人不錯,也是村子的村幹部,頗受村民愛戴。
“哎,哈哈,臭小子,快去吃飯。”
“這不是二根家的小子嗎,這麼大啦。”
張興邦笑著摸了摸那些小輩的腦袋,看得出來,是很喜歡這些孩子的。
安良就跟在張興邦身後,從這流水席裡傳了過去,雖然村民都沒見過安良,多看了兩眼,但是畢竟張興邦帶來的人,也都是禮貌的笑了笑。
“小良啊,跟我去看看白事主家吧,我做祭酒的,白事我得去主持,正好小友也來指點指點我,哈哈。”
張興邦笑了笑,他做了一輩子的祭酒,沒有機會成為道童,正好有真正的道童來了,當然得好好請教請教。
“不敢不敢,嘿嘿,興邦叔,白事流程我一點都不懂,我得向您多學習。”
安良笑了笑,他可沒有幹過白事的經驗,毛都不懂,還不夠出醜的呢。
張興邦也是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拿出兩片白色的紙花,遞給安良一片,另一片別在了自己的胸前。
安良見狀也是把白紙花掛在了胸口前,這是表達對主家的尊敬,於是跟著張興邦進了主家的院子了。
此刻院子裡支起了一個大棚子,棚子上掛著去世老人的遺像,還有一副輓聯,棚子裡是一張床,床上鋪著壽布,上面就是已經去世的老人屍體,還有一疊紙錢圍著屍體擺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