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魚好生奇怪,居然吃這些?”
“奇怪嗎?”君霖偏頭看著她,附耳道,“有人想看戲,介意再演一場嗎?”
江近月抬眼略略一掃,四下裡安靜的不聞蟲言鳥跡,也探不出別的聲息,她還是壓低了聲音:“要我做什麼?”
君霖笑說:“桌上還有好些菜呢。”
話音未落,江近月風一般捲進屋裡,片刻後,手裡各端著一盤菜,往魚池這邊走來。
君霖裝模作樣地問:“這是作甚?”
“學你餵魚呀。”說著,她將手裡的盤子往魚池裡一扔,還咯咯笑了幾聲。
搶食的魚兒越來越多。二人盯著魚群外圍不動的白尾魚,無聲交換眼色,江近月旋即拍了拍手:“無趣,乏了。”
“膩了就回屋歇著。”君霖順手攬住江近月的腰,二人一道回了屋。
房門關上後,君霖識趣的放開了江近月,輕聲問:“你方才在看什麼?”
“探氣息,一無所獲。”
江近月掃了眼桌上的菜,就想到快要翻肚皮的魚,不免生寒,這些人居然真敢在食物裡動手腳。她搖頭嘆息:“這可真是殃及池魚。”
“姑娘心善,倒不如體恤本公子。”
“公子困了嗎?”江近月顧左右而言他,“還是公子需要另尋開心?”
君霖白她一眼:“我謝謝你。少拿本公子尋開心,無事就趕緊去睡會,今夜有得熬了。”
“公子真兇。”江近月不知何時摸出了扇子,擋著臉看他,“就一張榻,兩個人怎麼睡?”
露在扇緣外的眼睛,明眸善睞,君霖本想調侃幾句,但見她一副“你敢說我就戳死你”的表情,輕笑道:“本公子不與女子爭先後,你去睡吧,我守著。”
“多謝公子體恤。”江近月有樣學樣,捏著扇子去了內室。
她這幾日飽受記憶的摧殘,睡的並不好,心身倦怠。若非怕君霖太過擔心,她便會像以往那樣,找個角落蜷起來舔舐傷口,直等復原為止。
許是出了燕府,亦或是因為君霖答應守著自己,江近月緊繃著的心絃一鬆,粘上枕頭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一覺直睡到日暮黃昏。
她睜眼時正對著窗,太陽快落山了,最後一絲燦爛的餘暉把雲朵染成了瑰麗多彩的火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