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花桃上下打量著他,眉頭緊皺。
郭天趣受了很重的傷,臉色青白,額髮被凝結的暗褐色的鮮血黏糊在一起,嘴唇都是灰敗的。
但他還在笑。
“我是一個魔術師。”郭天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花桃不吭聲,靜靜地看著他,試圖回憶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郭天趣卻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笑著提醒:“是不是眼睛?我的眼睛讓你覺得很熟悉。”
花桃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心裡卻暗暗吃了一驚。
他們果然曾經見過。
可是為什麼她會記得呢?她明明失憶了啊,她連自己的未婚夫都想不起來了,卻偏偏記住了這個人?
“因為那是我對你下的魔咒啊。”郭天趣笑了一下,可能用力過猛,牽動了他身上不知道哪處的傷,隨即痛得他齜牙咧齒。
花桃不想聽他廢話,於是追問:“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我之所以失憶也是你造成。”
最後那句花桃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她的直覺一向敏銳又準確。
郭天趣閉了閉眼,笑得有氣無力。
“是,”他並不否認,大大方方地點頭,“你會失憶,甚至腦子裡會產生並不屬於你的記憶,這一切都是我的魔法。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神奇?”
花桃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仍舊有點難以接受他的話。
“不屬於我的記憶也是你……植入的?”要是這事她從別人口中聽說,是斷不相信的,但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偏就發生在她身上,她不可能連自己都不相信。
郭天趣說:“你走過來一點,我現在沒多少力氣說話。”
這樣說的同時,他倒是有多餘的力氣掀起嘴角笑一笑。
花桃並不擔心他突然發難,因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已經奄奄一息。
她不願意向他靠近並非因為忌憚他對她不利,而是他讓她感覺不舒服。
那感覺彷彿是在乾淨整潔的廚房裡突然看到一隻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小強,讓人討厭,更讓人噁心。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他循循善誘,“現在只有我能告訴你,也只有我才能讓你恢復以前的記憶。”
“你能讓我恢復以前的記憶?”花桃頓時瞪大了眼睛。
連醫生都沒有把握的事情,一個來歷不明,遍體鱗傷,混身上下散發著讓人不舒服感覺的傢伙居然能做到?
“你忘了我的身份是魔術師嗎?”郭天趣笑道,“我能讓你經歷最奇妙難忘的體驗,把你關進夢幻的大泡泡裡,也能把泡泡戳破,帶你回到現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