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整天都沒有下來過,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
“嗯,知道了。”陶盛磊先回書房放下檔案包,然後才破天荒地走去女兒的房間。
陶思華的房間裡隱約傳來琴聲。
他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敲了敲房門。
琴聲戛然而止,不一會兒,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了,探出一張和陶盛磊酷似的並且同樣毫無表情的臉。
“父親。”她的目光落在了陶盛磊身上,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說早已料到。
陶盛磊對這個女兒一直是滿意又放心的,女兒像她,冷靜果敢,從小就非常獨立,完全不用人操心,難得的是還成績優異,表現優秀,從小學到大學,老師們都對她交口稱讚。
陶盛磊甚至自戀地認為,女兒遺傳了自己的基因,在人群中出類拔萃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一轉眼,女兒也到了要父母操心終身大事年紀了。
知道此事,陶盛磊才突然開始反省,自己好像的確太過忽略子女的成長了。
“你跟我到書房。”陶盛磊跟陶思華兩父女之間的日常對話,更像是上司對下屬的公式化談話,威嚴有餘,溫情不足。
陶思華已經習慣,並不覺得委屈。若是有一天父親對她露出慈愛的表情,她反而會覺得不可思議。
陶盛磊的書房很寬敞,牆上書架整齊地列著一排排書,從世界名著到學術書籍,琳琅滿目。
陶思華在心底冷笑一聲。
除了家裡的書房之外,他的辦公室也同樣擺了好幾排書。
父親雖然不是個大老粗,但絕對不是博學之士,這些書買回來是怎麼樣的,現在也還是怎麼樣,沒拆封的依舊原封不動,盡忠職守地替這位唯利是圖的奸商充當著門面裝飾。
兩父女面對面坐下,一時間,都覺得有點不適應。
他們上一回超過五分鐘的聊天是什麼時候?
誰都不記得了。
陶盛磊先開的口,他習慣了把握主動權,面對什麼場合都一樣,哪怕是父女間難得一次的交心談話。
“昨晚林丞彥跟我說了你們的事。”開場白的第一句話便讓陶思華皺起了眉頭。
“怎麼?你們不是在交往?”陶盛磊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陶思華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
“父親,我們沒有交往。”陶思華垂下眼簾,語調寡淡。
橘黃色的壁燈渲染出滿室溫馨,把陶家父女的影子都投影在牆壁上,長者若有所思地審視,晚輩問心無愧的坦然。
“你的意思是,他一廂情願?”陶盛磊經年累月的氣質沉澱,讓他看起來不怒自威,無論什麼人在他面前,都感覺自己矮了一截。
陶思華是不怕陶盛磊的,但對父親卻有著與生俱來的敬畏,尊敬大於恐懼,所以心裡想什麼,從來不怕面對著他說出來。
“是,他一廂情願。”陶思華抬起頭,淡定地與父親對視。
陶盛磊點點頭,拿起了書桌上的手機,緩緩地問:“我今天收到了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你們當街擁吻。是你自願的,還是他強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