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風也急，即便開車也有點寸步難行的感覺。
路兩旁的店鋪已經關門，街上半個行人都沒有，放眼盡是白茫茫一片，彷彿全世界都被這漫天飄落的大雨吞噬。
夏晟在車裡搖晃了半天，竟然被搖晃清醒了，腦袋被砸的那地方沒那麼痛了，頭也不再暈，就是冷。
張斌一直密切注意著他的情況，就怕他有個萬一，現在見他似乎有了好轉的跡象，提起的心終於緩緩放下。
“夏總，你覺得怎麼樣？我們現在正趕去衛生院，快到了，你堅持一下。”
夏晟之前有點神志不清，張斌便讓他躺在車座上，腦袋枕著他的大腿，現在夏晟緩過來了，吃力地撐起身子，喊了一句“停車”。
司機轉頭看向張斌，不敢擅做決定。
張斌把他扶起來，讓他坐好，溫聲道：“夏總是不是頭很暈？我讓司機再開慢一點。”
夏晟的確已經緩過來了，他轉頭看向窗外，隔著水簾仔細分辨，勉強看出來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的確離衛生院不遠了。
“你們送我回住的地方就好。”夏晟除了說話有點有氣無力外，看起來的確沒什麼大礙。
張斌卻有點不放心，勸說道：“還是去檢檢視看吧。”
夏晟仰頭靠在椅背上，輕聲笑道：“那麼小的一間衛生所，能有什麼檢查裝置？算了吧，我沒有想吐的感覺，也不暈了，就是冷，你們送我回去讓我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張斌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堅持，抬頭對司機道：“那就送夏總回去吧。”
夏晟報了具體的路線，然後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起來。
張斌也不打擾他，只是時不時轉頭看了他一眼，確定他真的安然無恙。
車子最終停在了那幾棟私人住宅前。
“夏總住的地方看來不錯啊。”張斌笑笑，“我送夏總進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下車。”夏晟搖了搖頭，然後正色道，“這件事你看……”
“我一定會給夏總一個交代的。”張斌也收斂了笑容，認真地保證。
夏晟說：“我有一個要求。”
張斌就知道這事沒有那麼容易了結，但他這邊的確理虧，宋君祁這不顧後果的一砸，搞不好就砸出了兩家恩怨，就不知道這不務正業的敗家子會提出什麼要求，如果還算合理，那事情就有轉圜的餘地。
張斌微笑道：“夏總你說。”
“整件事情裡，最無辜的就是被你家祁少扎傷的那位，若是你家祁少還有點良心，就該誠心誠意地向那位當面道歉。”夏晟挑起唇角，笑容俊美，本該風流瀟灑，但此刻嘴唇泛白，整個人帶了股病弱的美感，反倒變得惹人垂憐，“我這要求，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