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玄門準聖俱都來至大雪山前,見得大雪山下眾多佛門弟子,早已列陣以待。
“師兄,對面那些人,雖說是佛門弟子,但修行有佛有道,準提那廝是從哪裡找來的雜牌軍?”瞧著面前那佈陣的佛門弟子,仲昊不由朗聲一笑。他何曾見過這般的佛門弟子?簡直就是雜牌軍。
“這些應是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弟子,準提苦心培育至今,卻不曾想,是用在了此處!”玄都見狀卻是一嘆,他們玄門與佛門爭鬥至今,以往一直不曾徹底撕破臉皮,如今佛門底蘊齊出,當是作拼力一搏之態,往後便就是你死我活之勢了。
“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共計十二輩弟子,準提聖人當真是費心了!”仲昊細細看去,每一輩弟子俱都領一處陣旗,依修為高深淺弱,分別成了一座陣勢,結合在一起,隱隱似一座大佛盤坐。而在大陣最中央,是一顆菩提木傲然獨立,那正是準提佛母的本尊顯化,為了圓滿此陣,不留下什麼能輕易破陣的缺憾,準提他也是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此陣當喚何名?”仲昊默然一陣後,看向一身袈裟立於陣前的彌勒。
“恆河菩提心陣,爾等自行入陣吧!”彌勒掃了仲昊一眼,眼中竟有莫名快意閃動,言畢徑直甩袖入陣,隨後便見得大陣如臥佛甦醒一般動彈起來,旋即演化一株菩提木,而後又化作一條寬闊大河,生生將大雪山圍繞起來。此河非比尋常,乃是西方一條赫赫有名的水脈,喚作恆河,在準提的施為之下,有困盡洪荒之能。
那大雪山原是燃燈之道場,而後歸於大日如來佛,開創佛門大乘佛教,如今虛雲等人慾要取西經,自然也是來至此處。但那恆河菩提心陣一佈下,卻是徹徹底底將這大雪山困成了一座孤島。
打量了那條寬闊大河一眼,仲昊手中日月壺閃爍靈光,一隻青色靈鸞隨即造化而出,在空中撲騰飛鳴著,撲向了那條寬闊大河。但這靈鸞剛剛飛騰至大河上空,便就見得空中有無量佛光顯化,而後便就是世間眾生百態變換,靈鸞哀鳴一聲,便就化作一道清氣,化入濤濤河水之中。
“這陣勢?!”雲霄在後頭見了,不由心中一驚,她亦是陣法大家,若光論陣法而言,亦是笑傲玄門同輩,但乍見得這一座陣法,還是不由得心中一顫。
“準提聖人苦心準備,果然不同凡響!”多寶道人聞言一嘆,而後伸手指向那河水上方顯化了一處幻象,“列位師兄弟請看,那靈鸞如今為何?”
眾人循聲望去,見得那幻象之中,靈鸞化作一個少女,正是二八年華,披上嫁衣,初為人婦。仲昊闔眸感應一番造化的靈鸞,隨即開口言道:“這恆河菩提心陣所化的河水,不可飛渡,不可憑藉他物,只得憑自身橫渡而過。”
“但入陣之後,便就似那靈鸞一般?”廣成子皺眉言道。
“正是如此,入陣之人會被拉入恆河沙數的小世界中,便好似轉世投胎,從此再世為人,任你前身為何,是大羅金仙,還是螻蟻凡類,俱都從頭來過。”仲昊頷首應是,面上亦是不由得為此帶上一縷憂色。
“可有破陣之法?”玄都凝眸問道。
“破陣有三策,下策為借大教聖人靈寶之力,強破此陣,中策為入陣一行,若有機緣,便當如此,”仲昊說著,手中靈機一閃,陣中那位靈鸞所化的少女,即刻輪迴轉世,歷經劫數之後,終發菩提心,皈依佛門,口誦佛號,腳下生蓮,飛入那大雪山之中。
大雪山巔,大雷音寺內,大日如來佛見得此女前來,面上不悲不喜,敕封其為護法天女,聽道於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