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們的車隊在老班長的家門前,準時出發。
與昨天一樣,老班長和沈雪巖仍座在我和小夏的越野車上。小夏繼續當她的司機,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也就五十多公里,有必要擺這麼大的架勢嗎?”我轉過頭,笑著問正在後座上仰著小腦袋,眯著眼睛的老班長。
“我的職責就是隻要你和小夏離開市區一步,安全保障就由我全權處理。”老班長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市區內的安全與我毛關係都沒有。”
“弄不明白,你一個掄大板鍬的,有什麼資格當了保安總管?”
“這個你有資格問嗎?”
“自然沒有。”
“沒有,你就消停點。”
我自討沒趣,只好把頭轉過來,默默無語。
正在目視前方,手握方向盤的小夏,“撲哧”一聲笶了起來。
“夏啊,注意點,有啥可笑的。”
老班長的語氣很嚴肅。
這小老頭也太能裝了,氣我肝疼也。
小夏還是樂,只不過是抿著嘴。
我又開始喘粗氣了,好在自己及時調整了心態。幾分鐘後,我便轉移話題,對老班長和沈雪巖談起了老同學顧宏偉,“這小子對天文學特感興趣,還在讀初中的時候,就寫了篇作文,題目我忘了,但大部分內容我還是記了下來;人類有那麼一天,一個人揹著小包裹似的地球,右手拎著小燈籠似的太陽,左手牽著心愛的頭上梳著兩條辮子的小姑娘,在茫茫的宇宙中尋找新的家園。靣對宇宙黑洞,他抬起腳,輕輕一扭,宇宙黑洞成了一根麻花,無數顆星星又向他撲靣而來,他用嘴那麼一吹,星星變成了紛紛揚揚閃耀的花瓣。他這篇作文對我影響很大。直到今天,我腦子裡還不時地想著宇宙的爹,宇宙的爺,宇宙的祖宗,也就是宇宙的根,究竟在哪裡?是誰創造了宇宙?我想,這也是牛頓晚年探討的一個問題。”
沈雪巖笑著問我,“有文章說牛頓晚年研究的是神學,這與天文學有關係嗎?”
“這個嘛,理論上應該有關係。”
老班長打斷了我倆的話,“你倆別瞎掰扯了,筲軍,我問你,你說的這些最終是啥意恩?”
老班長提到的筲軍就是我,與已故作家同一姓名,但我與人家相比,哪方面都不如人家,用東北話來說,差老鼻子了。至於我為啥起這個名,那得問我老爹。不過他老人家已先我一步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目前來看,這是人類最終歸宿。
“我也想請他當副師。講授天文學,卻又覺得為時過早。”
我揺了搖頭。
老班長雙手抱在胸前,“課外課。”
“對,節假日讓學生們自由選擇課外活動,看電影,聽音樂,欣賞天文學等等,這個課外課值得嘗試。明天我就聯絡這小子。”
老班長的“課文課”,終於讓我下定了決心。
不知不覺中,車隊已駛入沙縣。五分鐘後,車隊停在了一家大酒店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