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公子哥,往往是家中有些優渥,每日在這繁華之地尋歡作樂,偶爾瞥見一個姿色不錯的姑娘,便是起意調戲,若是終日尋不見目標,便是去那青樓度夜了。偏偏他們還能自詡為才子愛佳人的道理,有些好笑。
朱櫻自是不會理他們的,而阿祖也是裝了沒看見。那畫舫上的公子哥,見得討了沒趣,也不會死皮賴臉,只是見得這姑娘與一個小兒在一起,便是起鬨,念著什麼“老牛吃嫩草”的說辭,隨著那畫舫緩緩而去了。
少女俏臉一紅,卻是看了面無表情的阿祖,好像沒聽見一般。
心中一道也是,這阿祖才不過九歲多,自然是不懂這些兒女情長的……不過說起來,其實阿祖十分老成,對於種種人情世故也似有了解,或許也並非完全不知……
吃完了最後一顆糖葫蘆,隨性地將核吐在地上。朱櫻又是花鞋一踹,將那核踢開兩丈遠……
新陽街有沒有百里長阿祖不清楚,不過以他們的閒遊速度,便是走上一天,也是走不完的。便是剛剛那些走過的店口已是讓阿祖頻頻側目,這光景比起那六合正街,好上了不知多少倍了。
才走過一連排小鋪,見得的是一幢寬闊的大樓,倒是建得格外豔麗,那樓外卻是鶯鶯燕燕。
阿祖眨巴眨巴眼,只是又問:“這是什麼地方?”
朱櫻看去,那樓宇之上掛了一塊紅色大匾,娟秀的字型,卻是寫了“南仙樓”三個字,不由得搖搖頭,拉了阿祖的手便是要走。
“這是青樓。”
阿祖恍然:“怪不得小二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
“那叫老鴇……”朱櫻自是不想讓阿祖接觸這種地方的,因為在她的認知裡,這種地方只會讓男人迷醉心神,喪了志氣。
在這新陽街中,這種地方其實數不勝數。酒色,乃是男人之本性,商人抓住了他們的弱點,便是抓住了錢財。阿祖既是不禁足,自然是不能任他去的,否則若是被酒色掏空了,鹿神子之計亦是沒了希望。
“我餓了……”
阿祖摸了摸肚子,似是個委屈的孩子。朱櫻看了這天,才不過巳時——與那早餐才過了一個多時辰,這小子卻是叫餓了,感到有些好笑。
“剛剛讓你吃糖葫蘆,你又不吃……”
“糖葫蘆又不頂飽……”阿祖嘀咕,肚子咕嚕咕嚕地響。“這附近有吃東西的地方嗎?”
四下看看,除了那沒過多久的青樓之外,只見得一家雅靜一些的高樓,卻掛了一個“茶”字。
“只有一家茶樓……”
“茶樓裡面莫不是隻有茶?”阿祖對於這城裡的地方,確實是一無所知。這卻不是他成熟與否的問題了,而是他根本就沒有來過。
朱櫻搖搖頭:“那倒不是,糕點之類的也是有的,不過你想吃什麼山珍海味,卻是吃不到的……”